她不相信二姐姐会如此狠心。
“我们毕竟是亲姐妹,纵然平时不甚亲近,可生死不是儿戏,我们怎么好眼看着大姐姐出事而置之不理?”
顾青鸢闻后淡淡抬头,只反问了一句,“你与四妹妹深陷险境时,她有可曾想起过你们?”
前世顾念芝和顾宝瑜都在花楼失了清白,顾善仁嫌她们丢人现眼怕她们损了顾家清誉,是以不允她们回顾府,任由她们自生自灭。
顾宝瑜有母亲庇护得以在京外安身,顾念芝则因迟迟等不到家人赎她,心灰意冷下上吊自尽,寒姨娘闻此噩耗也追随女儿而去。
而她们的好姐姐却安然的做着世子夫人,享尽荣华富贵。
顾念芝怔了怔,小声道:“大姐姐虽未曾为我们做过什么,但到底也不曾伤害过我们……”
“你不是我,又怎么知道她不曾加害过我?”顾青鸢声音冰冷的打断她的话。
顾念芝被问住了,在顾青鸢幽寒眸光的注视下心虚的回避了视线,“我……我以为是这样……”
“以己度人是要我们体谅别人的不易,而不是先入为主的替别人决断。我与顾宝瑜有血海深仇,不死不休!”
顾念芝心神一颤,不仅因为顾青鸢的冷血,更因为她竟在顾青鸢身上看到了蒋弦的影子。
在这一刻他们两人如此的相似,一样的强大,一样的无情。
看着顾念芝深受打击的样子,顾青鸢心中的感觉复杂难言。
顾念芝或许是善良的,可正也是这种善良险些害她着了蒋弦的道。
念着寒姨娘和顾念芝曾对她流露的善意,顾青鸢还是开口道了一句,“蒋弦并非良人,他不适合你,你多行考虑吧。”
蒋弦性情狠戾心机深沉,顾念芝在他面前就是白纸一张,轻而易举便会被对方拿捏算计。
言尽于此,顾青鸢本要离开,却突然被顾念芝低低唤住。
“二姐姐。”顾念芝低着头,日光在她脸上投映出一片阴影,顾青鸢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你是不是也觉得我配不上蒋世子?”
顾青鸢蹙眉,她何时这般说过?
顾念芝身躯微颤,眼底尽是委屈和悲愤,自从蒋弦与她提亲后没有一个人支持她,所有人都觉得她攀了高枝,就连姨娘也觉得她不配做宁昌侯府的世子夫人。
“明明我与二姐姐一样都是庶女,可为什么大家都觉得你与静安王爷相配,却没有一人看好我?”
“难道我就不配嫁给蒋世子这样身份尊贵的男子吗?难道我就该一辈子卑贱,心甘情愿的嫁给一个普通男人,度过寡淡的一生吗?我真的就这般不堪?”
她真的很羡慕二姐姐,她也想光彩夺目,也想挺直脊背不必再仰人鼻息,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反对她?
顾青鸢蹙眉,“我何时说过……”
她突然觉得索然无味,连解释都懒得开口。
话不投机半句多,方才那句话是她做为姐姐最后的忠告,既然她执迷不悟自己也绝对不会再干涉半分。
“是我多事了。”顾青鸢淡淡道了一句,便抬身而去。
看着顾青鸢清冷的背影,顾念芝心中忽生悔意和愧疚。
她都做了什么啊!
她怎么能这么对二姐姐,她明知道二姐姐是关心她的……
顾念芝无助的掩面啜泣。
蒋弦对二姐姐的与众不同让她不安惶恐,她只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她真的不是有意的。
“指挥使,外面……”锦衣卫上前禀告,却被蒋弦一个眼刀扫过,“让她走,我没有时间理会她!”
蒋弦只以为还是顾念芝,是以神情尤为不耐。
锦衣卫愣了一下,便听少女清冷的声音传来,“蒋世子若有事,我便改日再来。”
“长宁县主。”蒋弦瞪了锦衣卫一眼,快步迎上前。
挨瞪的锦衣卫满心委屈,明明是指挥使交代长宁县主来此不用通禀,可以直接放行,好端端的怎么就瞪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