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不上朝,不过倒是听说和摄政王一同批阅奏折,但所有人都知道,奏折上的字迹从来都是一样,可太子如今才是何年纪?
因而这个传言也就变成了摄政王打算为太子铺路,提前做的准备。
但所有人也知晓,现如今,太子身边跟着的,也只有几个亲随,地位不高又无甚实权,有人便猜测,这些人无非就是保太子性命之用罢了。
当然有人对此恨铁不成钢,堂堂太子,有摄政王帮扶,就算不谋划着早日将权力收入囊中,竟还不想着培植自己的势力,简直烂泥扶不上墙!空有一副皮囊又能起何作用,难不成将来找一个足以扶持他登基治国的高门大户太子妃么?
可党派之间,向来有强有弱,变换阵营也是常有的事情,仅此一力,又哪里能站得住脚!
若是势力被人蚕食干净,到那时岂不是危及社稷,因而更不是长久之计。
这已是元平十四年的八月中了,箫沉舟是太子,亦是储君,再过不久,便是他这个太子的冠礼。
如若要举行冠礼,必然是良辰吉日。
而今天下太平,朝廷当然都对太子冠礼一事多有关心,即便心有不轨,试图搅局捣乱。
箫沉舟盯了一瞬眼前那玉簪,忽而想起,离京前摄政王对他说的那番话。
摄政王约莫四十的年纪,生的儒雅俊逸,许是因其少时读书太多所致,所以即便年岁渐长,仍能瞧见些文人风骨,走姿体态不见半分粗俗,然则到底身居高位多年,若真的只是知晓些文人道理,哪里能稳坐上位多年。
摄政王郑重地将玉冠给了他,并告诉了他这个物件的来历:
“当年这个玉冠是陛下和皇后为你准备的成人礼,男子二十加冠,这礼本有一冠一簪,但看如今这迹象,那簪子丢失后,怕是找不回来了。”
“那块玉石料子是一个宫外的工匠偶然得到的,之后你父皇母后买下又请那位工匠做了玉冠和玉簪,那工匠技艺高超,这两件东西也算是他登峰造极之作,别看这东西好像平平无奇,可仔细再瞧,切、磋、琢、磨,每一道工序都没有出过错,至于成品,更是极为通透细腻有光泽,所以后来玉簪失窃,也将他气得半死。”
箫沉舟早就养成了个宠辱不惊的性子,听闻此一事,还是件陈年旧事,不会有大的反应也是极为正常,但此时他心中隐隐有一种预感,之后他的冠礼,父皇母后未必来的了了。
摄政王意味深长地看了他片刻,语重心长又道:“此行既是调查真相,又牵扯了许多事,那就用个好的意头罢。”
对于摄政王独独对太子施以援手,朝中自然有不少人眼红。
他代行天子之事,单是官员的任用和赏罚,就有许多人眼馋得紧,往来消息无论紧要与否,都得先过他那一关。
在这些人眼中,明明这太子毫无帝王之相,才情、政论亦不出色,完全没必要浪费心力。
可摄政王就偏偏要在这一棵树上吊死,死活不看其他人如何。
这一点,令不少臣子颇为恼火。
眼看这太子便要到弱冠之龄,人选之事却迟迟未议。
世人皆知,士子,无行冠礼,便不能担要职。而太子行了冠礼后,便可自行掌管朝政。
不通过他人之手。
到那时,无论是谁,胆敢再提换储一事,那便是有异心,实为——
不忠。
至于箫沉舟这堂堂太子,又是为何来了三原县,名头又为何是一个钦差?
这就不得不提起,先前京城发生的那起——
连环失踪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