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留里克号的前主炮被摧毁后,另外三发穿甲弹又先后凿在了它的侧舷,其中一发在船首打开一个大洞。另一发命中船体的主装甲带,虽然无法贯穿,但是依然造成了装甲的崩裂,撞出一条数平方米的缝隙。而另外一发炮弹则直接击穿了留里克号的上部装甲带,巨大炮弹在劈开6寸上装甲后,在一门6寸炮的扬弹机附近爆炸,随后肆虐的火焰和弹片一起摧毁了扬弹通道附近脆弱的防护,一条火龙在通道中翻滚,虽然弹药库有防火门,但是这条火龙依然点燃了通道内部和炮位上堆积的苦味酸高爆弹。
随后只见留里克号的侧线突然被巨大爆炸撕掉了一大块,钢铁,火焰,硝烟和碎肉在一瞬间喷薄而出,整艘战舰也被如此强的爆炸震得筛糠一般晃动。
大量涌入的海水已经留里克号整个船体都发生了倾斜,数条蒸汽管道也在各种炮弹的打击下发生破裂。留里克的速度下降的厉害,目前最大航速只能保持在12节左右。
就在留里克号撑不住的时候,忽然一枚炮弹擦着覆日号射了过来。虽然不是正中,但是巨大爆炸依然将指挥塔中的邓世昌等人震得够呛。
这是来自不远处俄国援军的炮击,在刚刚的追击中邓世昌将注意力过多的放在了留里克号上却没注意远处俄国主力舰队已经航行到距离自己不足四千米的地方了。
“大人,灭日号发来信号,讯问我们的情况。”一个军官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指着远处的信号灯说道。
“告诉他们,计划不变!先击沉留里克号。”说完,满脸狰狞的邓世昌望了一眼还在远方喷涂着这致命火焰的俄国主力舰队。
在短暂的停顿后,覆日号犹如一只不屈的雄狮一般再次扑向留里克号,这次,是他主动拉近距离,为了不让留里克号逃脱,他需要死死的将对手缠住,直到自己战沉或者留里克号沉没。
战争就是这样,取决于双方谁能坚持的更长一些。留里克号已经踏入了鬼门关,现在邓世昌需要送它最后一程!一旦留里克号战沉,那么北洋在之后战斗中的压力就会减弱很多。
“可恶!清国人在干什么?他们疯了吗?”
眼见自己到来后,北洋军舰竟然还敢上前,马卡洛夫脸色露出了吃惊的色彩,但当他看见伤痕累累已经濒临沉没的留里克号后,这股震惊很快就变为了愤怒。
“命令所有军舰给我开火,无论如何都要把留里克号救下来。”马卡洛夫几乎是吼着说出了这句话。
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号还未开战便被北洋的一发鱼雷送进了修理厂,而现在留里克号再被击沉的话,那俄国太平洋舰队的损失就大了,家底并不富裕的俄国人,根本就经不起这样的损失。
巨兽之间的交战很快就进入了白热化,时间对于任何人来说都变得异常重要,胜利号号需要拯救已经陷入绝境的留里克号,而覆日号在稍微擦拭了一下伤痕后再一次冲上来,不死不休。而一旁灭日号则是和“塞瓦斯托波尔号”对轰,双方互相疯狂的向着对方倾泻着致命的弹雨。
度日如年,这是唯一可以用来形容双方官兵的感觉,在炮火和毒烟的笼罩下战斗着,即使铁打的汉子也会恐惧。
北洋舰队的官兵诚然十分英勇顽强。在向留里克号打出第一发炮弹后的一个小时的时间里,覆日号的官兵们一直坚持着。对方瓢泼版的弹雨和烈焰并没有让官兵们屈服,脚下的鲜血染红了事先铺好的西沙。损管队员们带着防毒面具拿着水龙一次次冲向火场,与明黄色的火焰和绿色的毒烟战斗着。不时有战友被横扫而过的钢铁风暴撕成碎片,也有被倒塌的钢梁压在下面然后被火焰活活烧死的。
但是不管外面的情况多么恶劣,依然有人前仆后继的去完成自己的使命。备用炮组的兄弟们将战死者的尸体搬开然后继续操作那已经染红了鲜血的大炮,损管队和医疗队在炮火中穿梭着,尽最大努力拯救这艘战舰和战舰上的生命。
至于留里克号吗?侧弦的火炮已经所剩无几,船舷处进水也很严重,不得不说北洋的穿甲弹还是很厉害的,即使无法彻底击穿对方装甲,但至少可以撕开几条口子,海水的涌入让原本矫健的留里克号变得蹒跚起来,沉没对他来说只是时间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