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到一处台阶上,刘大郎东张西望,在看到这些天一起合买的那些人后,他立马奔了过去,待到跟前,开口问道:“房公子来了吗?”
有人回道:“来是来了,但要买的号码,现在还不知道。”
话刚落地,突听的有人大喊道:“是七号,房公子第一场买的七号。”
刘大郎一听,立马将身上的钱都拿了出来,在和人凑足五十两后,全都压在了七号的身上,然后信心满满的向着门口走去。
交了一文钱,进到马场中,刘大郎见老地方空着,立马奔过去坐下,随后,越来越多的人涌进来,等到比赛快开始时,已经没了坐的地方,许多人就在跑到外站着。
“诸位诸位…”喇叭后的人干咳两声,等到安静一些后,他声音喜庆的说道:“我常乐马场去年开业,皆仰仗诸君赏脸,才成长安红火之地,今已是贞观二十一年,新的一年新气象,为了讨个好彩头,我家掌柜决定,今日和明日,获胜者可得两倍赔率。”
此话一出,所有人皆是一脸狂喜之色,停不下来的喧哗声,直冲云霄响彻天地,将那漂浮的大团棉云,都撕裂成了一小朵一小朵。
包厢中,纨绔们也都是喜笑颜开,高德阳激动的道:“这萧掌柜可真是大气啊。”
“是啊,今天咱们又要发财了。”
“哈哈哈…”
高德阳大笑一声,随即想起什么来,急匆匆冲着门外喊道:“去,快回府,把家里头的钱都拿来存到那库房去。”
余下的纨绔们也都催着随从赶紧回去拿压箱底的钱。
崔志玉借口上厕所,从包厢里头出来,他将家奴叫到一旁,贴耳嘱咐了两句。
家奴听完,小心翼翼道:“郎君,这可是您这么多年攒下的所有钱了,全都拿来买马,是不是太…您不是也说了,这八成是个局吗?”
“是啊,两倍赔率,呵呵,那姓萧的八成是想借此再刺激刺激这些蠢货,让他们把身上的最后一文钱都投进来,明日我看这个局就该结束了,今天是捞最后一笔的机会。”
“郎君,那这马场要是今天就收网呢。”
“不可能。”崔志玉自信满满道:“他推出两倍赔率,就是为了多吸些钱,这些个蠢货,今天赢了两倍的钱,回去之后,一想明日就是最后一天了,肯定会想尽办法的多弄些钱,明天的下注额,恐怕是这马场开业以来最高的,要是今日就结束,损失的可是不少钱,那姓萧的赔了这么长时间的钱,不就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吗。”
说着,崔志玉突然觉得,他跟个家奴说这么多干什么,这不纯纯的浪费唾沫了,于是不再多言,“行了,赶紧去,下一场比赛开始前,你要是拿不来存钱的凭证,我就把你扒皮抽筋喂狗。”
家奴小脸一白,转身就跑。
回到包厢,看着傻乎乎的纨绔们,崔志玉眼中闪过鄙夷。
一群蠢货,马上就要被一网打尽了,还不知危险,等到明天,看你们这些个蠢货还笑不笑的出来,那姓萧的手段可真是高啊。
还有房二这傻货,成了人家的鱼饵都不自知,还真把自个当成赌圣了。
自诩看穿了一切的崔志玉,只觉得此时此刻,众人皆醉他独醒,难免有些超脱世外的得意感。
“七号…”
“七号率先越线…”
喇叭宣布了胜者。
刘大郎等人笑着。
纨绔们也都笑着。
马场内一片欢庆。
接下来的四场,房遗爱任是保持不败,他的胜绩,已经来到了二百四十九场,现在,只要最后一场结束,就可达成连胜二百五十场的彪悍胜绩。
刘大郎想着,今日回去之后,一定要跟宋三郎好好显摆显摆,让他知道自个错过了什么,让他后悔的抓心挠肝。
高德阳想着,今日回去之后,将祖父高士廉最珍贵的那几副字画偷出来当了,多换些钱,明日狠狠捞上一笔,然后就去将当的所有东西都赎回来。
崔志玉想着,今日过后,他的存钱差不多能有二十多万两了,有这笔私房钱在,等以后他爹崔仁师去了,不管那三个哥哥谁继承家业,自个也不用太过看他们的脸色。
咻!
号箭升空。
万众瞩目中,最后一场比赛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