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辽阔的呼伦贝尔草原上,汉匈双方摆开阵势,随着双方主帅的一声令下,一场十万骑兵的鏖战就此展开,一时间马蹄翻飞、喊杀震天,随着羽箭长矛在空中飞舞,不断有骑士自马上坠落,残肢断臂、血肉横飞。经过一日鏖战,原本一片祥和的草原上,到处都是倒毙的战马和战死的士兵,更有垂死的士兵倒卧其中不断发出哀嚎,简直犹如炼狱一般。
虽然汉匈双方兵力相当,左贤王亦早有准备,然而由于汉军一路而来挟大胜之威,再加上武器装备方面的优势,因而在交战中牢牢占据着绝对的上风。反观左贤王,他麾下虽然也有五万之众,然而这些军队毕竟是仓促征集而来,又如何与汉军作战。
纵使左贤王率部拼死抵抗,经过一日鏖战之后,还是难免战败而逃的命运,率领残部一路向东逃往单于庭。
此战,霍去病以不足一万人的代价,斩敌四万余,并俘虏了屯头王、韩王等三人和将军、相国、当户、都尉等八十三人。
战后,为了彻底击杀左贤王,霍去病命令轻伤的骑兵护送重伤士兵和俘获的人员物资先行南返,自己则率领剩余骑兵,一路追杀左贤王残部,直奔单于庭而去。
等到左贤王、霍去病一前一后奔至单于庭,才得知原来伊稚斜单于已经兵败而逃,至今下落不明,大将军卫青也已经率兵南返。至于单于庭的民众财物,更是早就按照伊稚斜单于的命令北迁,此时的单于庭已经空无一人、空无一物。
于是,在霍去病一路追杀下的左贤王,只好率领残兵继续向北而逃,霍去病一路率兵追击,直抵北海(今贝加尔湖)。在霍去病的追杀下,左贤王在付出了大量伤亡代价后,这才摆脱了霍去病的追击,而此时他的身边,只剩下了数百残兵败将。霍去病虽然对放跑左贤王心有不甘,但也不敢再匈奴腹地逗留太久,在派兵搜索一番,始终没有找到左贤王下落后,便也只能率部回返。
南返途中,霍去病率部经过狼居胥山(今肯特山)时,突然来了兴致,遂率众登上狼居胥山举行祭天封礼,之后又在狼居胥山的北部余脉姑衍山举行了祭地禅礼,以此宣扬汉军的战功,祭奠阵亡的将士。
此次远征,霍去病率部转战两千余里,以损失一万多人的代价,前后共斩匈奴部众七万余众,左贤王部经过此战彻底被打残。
汉武帝对于霍去病的战果极为满意,下诏加封霍去病五千八百户,其部下将领亦多有封赏,其中右北平太守路博德因斩敌捕虏二千八百人获封邳离侯;北地都尉卫山因活捉匈奴王获封义阳侯;渔阳太守解、校尉李敢皆因缴获敌人旗鼓获封关内侯,食邑两百户;因淳王复陆支因功获封杜侯;楼专王伊即轩因功获封众利侯;从票侯赵破奴、昌武侯赵安稽则各自因功加封食邑三百户;校尉徐自为亦被赐爵左庶长。
至于卫青一路,虽然也斩敌近两万,但由于己方损失相当,再加上走脱了伊稚斜单于,以及李广因罪自尽,因此不仅主帅卫青没有受到奖赏,就连随军出征的一众将领,也只有西河太守常惠被赐爵关内侯,云中太守遂成受赐食邑两百户、黄金百斤,其余将领则是丝毫奖赏也没有。
凭借着多年来的战功,卫青和霍去病声望日益高涨,汉武帝特为两人加号大司马,以冠将军之号。不过,汉武帝虽设大司马以代太尉之权,但却并无印绶,大司马也只是体现荣宠的加官而已,将领地位的高低,实际还是要通过将军号的地位来体现。
汉武帝虽然为大将军卫青和骠骑将军霍去病皆加号大司马,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从战前部署到战后封赏,汉武帝明显有打压卫青而抬高霍去病的意思,于是此后卫青权势日衰而霍去病则日益显贵,以致很多卫青的旧友、宾客纷纷转投霍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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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一战,两路汉军虽然仅仅损失了两万多将士,相较于斩获而言,损失并不算太大,但由于长途奔袭,战马损失却极为惨重,当初有十四万匹公私之马随军出征,结果等到大军凯旋,却只剩下了三万多匹。
当然,相较于汉军的损失,匈奴方面更惨,此战匈奴单于和左贤王损失主力多达九万余人,尤其是左贤王,其主力几乎被全歼。
当初,伊稚斜单于战败而逃之后,一路只顾逃命,结果与部众失散十余日,以致于被误认为战死沙场,右谷蠡王随之自立为单于。直到十几天后,伊稚斜单于得知汉军已经南撤,这才重新复出,与匈奴各部建立联系,右谷蠡王得知消息,又连忙自去单于之号,匈奴王庭的混乱与狼狈状态由此可见。
由于大量主力被歼、大批人口物资丧失,伊稚斜虽然仍居单于之位,但他的影响力和权威却遭到了沉重打击,已经大不如前。更重要的是,随着左、右贤王两只臂膀被彻底斩断,如今只剩下了匈奴单于悬孤漠北。
伊稚斜单于鉴于本部损失惨重,担心日后再次遭到汉朝打击,也不敢继续再在大漠以北立足,不久便下令将单于庭继续向西北方向迁徙,从而形成了“漠南无王庭”的局面。
随着匈奴势力的迅速衰退,匈奴对于西域诸国和乌桓等部落的影响力亦大为减弱,尤其是位于汉朝东北部的乌桓,随着左贤王部的惨败,乌桓被彻底从匈奴的奴役下解放了出来。
自西汉初期,冒顿单于击败东胡,势单力孤的乌桓便就此深受匈奴的奴役,每年都要向匈奴单于进献大量牲畜皮革、牛羊战马等物资,若是有丝毫的违拗,轻者没收其妻子为奴婢,严重时更会遭到武力镇压。
漠北之战后,随着匈奴势力被逐出漠南,乌桓为了摆脱匈奴的奴役,遂选择了臣服于汉朝。汉武帝闻之大喜,将上谷、渔阳、右北平、辽西、辽东等五郡以北,原本属于匈奴的大片肥沃草原赏赐给了乌桓人,乌桓随之南迁到五郡塞外驻牧,汉朝始置护乌桓校尉,持节监护乌桓各部,防止乌桓与匈奴来往。如此一来,乌桓不仅成为了横在汉朝东北部的一道屏障,使得汉朝边塞日趋安定,日后甚至还曾多次协助汉朝共同攻打匈奴。
至于汉朝,则趁机将抵御匈奴的防线向北延伸到了阴山以北区域,巩固了对河南地和河西之地的统治,同时开始将影响力向西域一带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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