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和当时反应那是老快了,要说有鬼吧,也多少有点,瞒报了几十户奴客,几百家佃户,他现在也吃不准这点事是屁事哪?还是大事。
“此中最难测。”顾和搪塞开来,“这里的太阳颇有正气,我来这里晒一晒身上的湿气戾气,没有打扰到伯仁兄吧?”
“嗐,本来我也想晒晒身上的酒气。这不是嘛,刚刚答应了你们家孟着(顾荣侄子顾显字孟着),我也算把酒给戒了。只能闻着空葫芦解解馋喽。”
“哦?孟着还有这种才能?我可是听说好多人劝伯仁兄,都被伯仁兄给劝酒劝到醉一宿。”
“哈哈,孟着这小子有趣啊。他和别人不一样,别人劝酒是对着人,他劝酒是对着一根柱子。”
“哦?柱子还能喝酒不成?”
“他就和柱子说,哎呀,你这柱子,天天喝酒,怎么能成长为栋梁哪?”
“你就泡在酒里吧,哪天这柱子根都泡烂了,你被酒泡烂了不打紧,你这里腿一软,顶着大殿的房梁,可就没了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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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一并坍塌下来,这个刚刚有点模样的大殿,又得归为尘土。”
“这个阿显,可真能显摆。”
“他这是劝我哪,建康这边好不容易有些起色,好多人都看着我,我不能因为自己喜欢喝酒,三天倒有两天是醉生梦死。”
“哎,对了,君孝,我是戒酒了,难道你就不想请我喝一杯吗?”
“额~伯仁兄,这个戒酒不是滴酒不沾嘛?”
“人情往来嘛,你盛情款待,我也不好意思拒绝不是?这样,以后上旬你请,中旬我回请,下旬嘛……就休息几天。”
顾和的思绪拉回来,看到陶臻还不知所措的看着他,瞬间觉察到自己的失态,连忙说道,
“陶兄放心,陶将军的事情,早就联名上书了,大是大非面前,吴人还是向着吴人的。”
“那就好,君孝兄这么一动不动的,我还以为是很难难办。”
“难办倒是不难办,只是……算了,到时候再说吧。”
“怎么?君孝兄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嘛?”
“算了,只是我的猜测,不一定会发生。陶兄里面请。”
二人刚往府中走,正好碰到顾显从里面走出来。
“大哥,这位是?”
顾和抬头一看,人真是经不住想念,刚才还想起顾显,马上就撞了个满怀。
“孟着,这位是陶侃将军的侄子陶臻。”
“哦?陶将军也有能求到我们的事情嘛?”
“我听说你把周伯仁也劝得戒了酒,这倒是让我佩服。这样建康也少了一个喝多了,就要强占人家婢女的家伙。”
“大哥的消息还真是灵通,这不过是几天前的小事。”
“不是我消息灵通,而是我啊,心中真的有鬼。”
“哦?大哥向来做事磊落,有什么事情藏到了心里?不如说出来与小弟参详参详。”
“嗐,还能有什么事情。建康城都快被王长豫掀翻了跟头,咱们这几个眼中刺,居然没有被挑刺。该不会是攒着怒气,给咱们来最终清算吧?”
“我那天就是想着,实在没人举报咱们顾家,我去自己举报几条,领上一些责罚,这样也不至于显得特别清高,尤其不合群。”
“大哥,你是怀疑,长豫兄打压这些亲贵是假,想要清算我们这些一开始给他们甩了冷脸子的吴人?”
“你觉得有没有可能?”
“会不会是大哥你自己吓唬自己?”
“这湘州一场仗打下来,跟着王家走的,都升了官,恰恰就只有咱们吴地自己的两个将军陶侃、周访,没受什么待见。”
“大哥是从陶侃的事情中,看到了危机?”
“之前咱们这些吴人凭什么那么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