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头,心绪微起伏,同随她回来的童心说,“捏捏我的脸。”
童心举着把小阳伞,走了过来笑她,“童童,这不是你一个人的梦,看看我在你身边呢,难道你会梦见我不成?”
童心的嘴依旧不饶人,说话像朵带刺的玫瑰一样。
反过来,白舒童伸手掐了她的,笑笑问,“那这样,你疼吗?”
“当然疼!”
白舒童眨眨眼睛,温婉流转,带着俏皮,说,“那我可确定了,不是在梦里。”
童心瞪大了眼睛,自认着是个浸染了洋墨水的端庄淑女,却被破了,她好气也好笑地伸手挠白舒童的腰间,白舒童最怕痒,这下子肯定得求饶的,也果然手才刚伸过去,吓唬了下,她立马就躲到了赫曼身后去。
赫曼人高马大,西装笔挺杵在她们中间,看着两个绕着他在打闹的姑娘,来到中国游历,有人带着,一路旅途愉快,跟着也笑,用荒废了许久的国语,展了下手,护了下白舒童,同他们说,“这还是要去找人算账的两个姑娘吗?”
童心抓到了白舒童,意思意思地咯吱了她两下,她求饶了后,才放过了她,然后凤眼微掀,应着,“我们当然是。”
白舒童也点点头,薄红了脸,微喘气说,“是,我们可是两只母老虎,回去是要咬人的。”
童心抗议,“咋是母老虎了。”
“那是什么,母狮子,豹子?”
“就不能是温柔些的?”
“温柔的没气势,你想啊,兔子,绵羊,哪个能咬得人血淋淋的。童心,你昨天还在渡轮上,同一个法国人吵架,人家骂了船役中国猪,你还骂别人法国青蛙。我们是温柔不了一点点了,不要装了。”
童心笑着拍了她一下,外国人侮辱同胞,肯定是得挺身而出的,她骂是骂了,可白舒童更是骂人家“Cheese-eatingsurrendermonkey(吃奶酪的投降猴子)”,把二战早早投降的法国人气得唇上胡子都快翘起了,想起昨日她也是忍不住弯嘴笑了笑。
远东战场,这场八年的抗战,很长,但是结局却是让他们外游的雀儿高昂起了头,更是让他们可以还击还想欺负华人的不知好歹的家伙了。
端庄归乡的念想是彻底没了,同白舒童沿途斗嘴打闹,倒像从前,可这样,开心快乐也不少。
火车开了,驶出了车站。
白舒童指了指车外头,在英国看不到的农田风光,甘蔗地、香蕉园、芭蕉叶、水塘,带着草帽在乡间穿麻褂的人,还有碉楼,一片的南方风景。
他们看向了窗外,也才觉得真的归家了。
也是越近邱宁,她们就越像了从前。
童心靠在了白舒童的手臂边,凤眼微上扬,心里暖,笑着说,“童童,我们总算能回家了。”
白舒童看着外头绿油油的水田,轻轻地嗯了声,总算能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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