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过去,轻抚红艳滴血的花瓣,拿过了上头的卡片。
上头双语写着,预祝后日演出成功。
她转而说,“你太太回上海了,你就这么打发我?”
白斯言笑笑,耸肩,手轻敲了椅子背,凝看着她。清冷美人总有一股冷傲的劲,像骄傲的孔雀,不向谁低头。本来夜里他有一场应酬,但后日张秋晓剧场正式开幕,她排练的话剧,尽管不是女主角,但辛苦了那么久也终于要上演了。
而他因着岳父大寿,明天要回上海一趟,不能捧场她的演出。
所以,他推了应酬,买了一大捧的鲜红玫瑰回来。
鲜花配冷艳美人,理应很完美。
也想着哄她开心。
但她似乎不太领情。
他手放太阳穴边,说,“你想我留下,我也不是没办法。”
张秋晓也不同他撒娇一次半次,放下了卡片,随手拆了宝石耳钉,说,“那可别,耽误了向岳父献殷勤,少了几间洋行的买卖,我担不起。”
“怎么担不起了?”
破格的事情,白斯言可做得多了。
脸上甚至都是无所谓。
也只要张秋晓开一次口,他就能无下限。
而冷冷美人回看了他一眼,秋波轻翘,嘴边说,“话可别说早,到时候承诺不了,你找我算账,我一分也给不出。”
“给你的童童能给得出一份礼,我的,你给不出?”
“我一个月五十块钱的工资,都没你开一场席多,怎么比。”
“这话剧,你可以不去。”
“那不行。”张秋晓不多说,也没有被他绕进去,“说着你岳父,你说我话剧工作做什么?”
“今时我也不用看他们脸色了。”白斯言拉她手臂靠近,在她垂发穗的耳边贴近,在那冻红的耳垂边亲了下,她头发剪成了半月发型,小巧玲珑的耳朵都露了出来,甚可爱。
就连冷薄无情都有几分风情。
“你看不看他们脸色,同我无关。我只知道,演出,你反正是来不了的。”
清冷的脸蛋挪开,还拂掉了他的手。
张秋晓冷冷又站了起来,拆掉了耳边发扣,招呼也没打就进了浴室,洗漱完后,也没像往日一样出来伺候,径自地进了卧室,同他再多说一句都没有。
将白斯言落在沙发边,似乎是打算一整晚就让他这样,什么好处也别想捞到了。
到了床上,更是说累,什么都不配合,扭转到了一边去,闭上眼就要睡觉。
白斯言几次后索然,也去洗了澡,换了厚绸睡衣,枕在一旁,说,“去年中秋,今年过年,我都是在你这里过的,虽然我同她分隔两地,感情淡薄,但是名义上,这种长辈大寿,不能再缺。”
张秋晓侧卧睡着没应。
白斯言手里一沓子的票据,正在看,余光里见她其实也没睡,就靠近说,“我当天就回来。”
张秋晓闭着眼,依旧冷言,盖上了被子,“爱来不来吧。”
也不管男人手中是否还在整理着一叠票据,她伸手,从床边直接就揿暗了台灯。
屋内顿时黑漆。
白斯言吃瘪,在暗中轻摇了头,将金边眼镜脱下,微微揉了揉鼻根,无奈。可也没多久,男人熟门熟路地探寻着她柔软的身骨,在一片静里,床榻咯吱,男人低哄得她脾气都不能发,只能应了他的求,收了冷言。
虽然剧院热闹开幕,白斯言不能到场,但是给张秋晓的排场却是大,祝贺花圈绕着楼梯和过道,排了两层楼,艳压了第一女主角,还包了好几场的票,让驻北平公司的下属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