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问你,这些状告衍圣公府的罪状,是否属实?”
“不……不……”
“大胆!”
俞士悦再次拍响惊堂木,喝道:“济宁府亲笔奏疏,陈述衍圣公府各种罪行,你是说济宁府冤枉了你?若非这些年来作恶多端,欺压百姓,公府抄出来的金银田产作何解释?”
孔承庆双眼茫然,看向一旁的孔彦缙。
俞士悦察觉到,立刻说道:“本官问你什么,你要如实交代,今日谁也保不了你!”
“可是,我……”
“再敢狡辩,大刑伺候!”
孔承庆眼中满是恐惧,慌忙道:“我说,都,都……属实……”
“那就是认罪了?”
“认……认罪!”
“既已认罪,暂待一旁,下一个,带孔承平上堂!”
紧接着,孔承平被带上堂,过程和审孔承庆差不多,都是匆匆几句话,把罪名落实。
再然后是蔡金奎,直接给安了个谋反的罪名。
不承认也不行,因为证据实在太多了。
若是以往,在曲阜那一亩三分地,几乎就是孔家说了算,就算天塌下来,只要孔家一句话,那都不是事。
可现在不同,孔家已经没了……
虽然定了罪名,却全都有意无意地和衍圣公孔彦缙撇开干系。
俞士悦冲薛、杨二人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本官宣布,孔承庆强占百姓土地,奸淫妇人,草菅人命,数罪并罚,按律当斩!曲阜知县孔承平,包庇孔家,按律革除官职,贬为庶民,终身不得起用!济南卫指挥使蔡金奎,意图谋反,罪名属实,诛三族!衍圣公孔彦缙,虽然没有直接参与以上种种,但是,身位衍圣公,严重失察,负连带之责,按律抄家,所有家财,上缴国库!”
围观的百姓们听完,纷纷叫好。
一些读书人则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这样的判罚看起来铁面无私,明正典刑,实际上,却将衍圣公排除在外。
只说了罚没家财,却没有剥夺衍圣公的名号。
只要这三个字还在,一切都可以东山再起!
观审团中,朱祁镇依然不动声色。
其他大臣则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低声窃窃私语,谁也没有公开发声。
俞士悦再次拍响惊堂木:“退堂!”
“慢着!”
朱骥上前一步,问道:“俞大人,这就完了?”
俞士悦冷冷道:“朱佥事有什么问题?”
朱骥说道:“说来说去,衍圣公这个主犯,反倒是罪名最轻的?”
“本官方才说过了,衍圣公严重失察,负连带之责,按律抄家,所有家财,上缴国库,这还不够吗?”
朱骥摇摇头,道:“所有罪名,全部和衍圣公没有直接关系,这样的结果,怕是难以服众。”
“本官审案,向来讲究证据,若是朱佥事认为这些案子全都是衍圣公做的,请拿出证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