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瑶闻言,微微点头,露出一丝深意的笑。
她好歹也在宫中待了那么久,自然明白阮司珍话里藏着的意思。
眉头一皱,一副没有头绪的模样,“这……那陛下可有什么要求。我现在是脑袋空空,怎么也想不出来了。”
“你可不能脑袋空空!”阮司珍急的有些生气,却又强行压抑下去,“陛下说了要不同一些,既要有威严又要有美感。还得让男的女的看了都喜欢。”
“陛下当真这样说?”沈知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没见过这样说话的皇帝。想必宋舒白定是个很有趣的帝皇,不然大轩国也不会年年都出新政策,让人佩服他的大胆和智谋。
阮司珍见沈知瑶笑了起来,却是觉得很不满,催促道,“你快些,快些!”
“可我当真想不出来。”沈知瑶看了一眼阮司珍又看了一眼在座的所有人,“我的伤刚好。脑子里空空的。我又从没弄过这些,咋知道龙纹怎么画龙袍忌讳些什么,你们这样多人都想不出来,我也不过是个小小女子。若是想出来了,岂不是说你们这整一个司珍房都比不过我一个尚宫局以外的宫女?”
“你这是什么意思!不要给脸不要脸!”座下的宝珠本就不服气,见她这样一通数落自家人,一拍桌子,骂了一声。
之前对着沈知瑶好说歹说的阮司珍也变了副面孔,“知瑶啊,陛下可下了死命令了!”
沈知瑶见状,直接站了起来,“那也是给司珍房下的命令。我这儿还要去长公主那做事呢,老是浪费在司珍房里,吃苦不讨好。长公主那儿嘴上说着没事,背地里恐怕还得气我。左右长公主都是我主子,我怎样都是要靠她的。”
说完沈知瑶就往外头走,推开试图想要拦住她的宫女,边退边把长公主挂在嘴上。若是沈知瑶无依无靠今日一逼她怎么的都没办法,可如今人家头上有个长公主,若是被她知道了,多少也是顿罪。虽说长公主不受疼爱,可到底也是个皇室子女。
出门之前,沈知瑶却是回头看了一眼内屋里的阮司珍,道,“若是阮司珍有法子,且再让陛下宽饶一两日。我回去空了想想,却也不要都靠我。我可比不了司珍房的诸位。”
这样语气乖张,与之前几日阮司珍看到的模样全然不同!若是知道沈知瑶是这样一个不好拿捏的,她又怎会把事情押注在她头上,如今只想着靠她,自己却没了办法。
走出司珍房的沈知瑶心里却是笑开了画,她很是明白司珍房那里的人的心思,不过是利用她而已,若是她被捧的太得意忘形把脑袋里的图样都画了出来,等到他们用不上自己的时候便有的苦吃。而且自始至终阮司珍直说帮个忙,却没说可以让她进尚宫局又或者会告诉主子这些图样是她设计的。说到底,她是个司珍,是不会捧威胁自己地位的人的。
她第一次扔出出挑的玉佩设计,便是想让主子们的胃口变大,认为司珍局可以做出更好的。
只要有一次出彩,之后的几次必然要更加出彩。
主子是不会体会你的难处,只会呵斥你的退步。
她之前的计划是靠自己的能力在尚宫局走出一片天地,现在看来她必须想办法让上头的人看到她的能力。尚宫局这边要抓,长公主这里她也得想办法获得信任。如若可以,她还想在德妃那边混个眼熟,如今这三方是她要好好抓牢的。
回到翎羽宫的沈知瑶却发觉大院里没有一个人在,连小厨房那边都没人忙活,不免的觉得有些奇怪,连步子都逐一放轻了。
越靠近主殿便越能听见一阵哭喊,弄的沈知瑶有点懵愣。主殿的门死死关着,连平常频繁在此晃悠的姣羽都不见了影子。
沈知瑶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周围,晃身钻进了自己半掩的房门,一进去便竖起耳朵贴着墙壁听了起来。
“他怎么那么狠心?就如此记恨我?”
“连母后都帮衬着他,他们是恨极了我!”
“姣羽……你说,我这是何苦……整整十六年啊!十六年!”
“佛香阁这样的地方,怎会有刺客!!那日的宫婢,是他!定是他!是他要除了我,为何,为何!!”
隔壁传来的长公主的声音既哽咽又悲恸,吼到最后连喉咙都哑了起来,也就是这样的嗓音让沈知瑶听得清清楚楚。却又有些不明白,长公主口中的‘他’是何人。
正当沈知瑶在思索这一串的语言时,隔壁传来姣羽的规劝声,“主子……还不够么?您本可以出去的啊,何苦这样作践自己,弄得名声落地。”
“我看,我们搬出去吧……这宫里,没什么好的!”
“不……青儿还在……我不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