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是如此。
不动声色地,掩埋起每一片不该被他人发觉的、属于池柚的痕迹。
过了一会儿。
二姐忽然停下说道装修的嘴巴,看了腕表上的时间,说:“要不今天就去看二老?现在过去,刚好可以吃晚饭。”
白鹭洲依旧淡淡的:“嗯。”
二姐:“那行,我拿车钥匙,咱们走。”
姐妹俩简单收拾后,从教师公寓出发,去四合院老宅。
下了楼,刚从公寓里出来,就忽然听到灌木丛后一声清脆的年轻女音:
“老师!”
是池柚吗?
白鹭洲恍惚了一下,觉得这声音好耳熟。
然后她下意识板沉了脸,腰背也直了几分,像慌忙意识到自己入了电视台摄像镜头的路人甲乙丙。
矮灌木后面的女生轻快地走过来。
不消她走太近,白鹭洲便发现原来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拿着几页论文纸,似乎是来问一些有关于课业的问题。
白鹭洲僵起的身体又不着痕迹地松开,目光也变得温和。
她很客气地对那位学生表示:
“不好意思,我现在有点事要离校,有问题在小组微信群里艾特我吧,我晚一点会回的。”
女学生挠挠头:“啊……那真是不巧,老师您先忙。”
白鹭洲:“嗯。”
女学生:“抱歉打扰您了。”
白鹭洲:“不会。”
二姐在一旁,敏锐地捕捉到了白鹭洲面部表情的短暂怪异变化。
她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越细思,唇角笑意凿得越深。
等那学生走后,白鹭洲转过头,见二姐笑得很贱的样子,皱了皱眉:“你笑什么?”
二姐就问:“你刚刚是不是认错人了?”
白鹭洲:“……什么?”
二姐重复:“你是不是把那个学生,认成了某一个你很讨厌的人?”
“……”
白鹭洲没有回答,垂下眼,只极轻地咕哝了句无聊,继续向停车场的位置走了。
二姐却还不住口,追在白鹭洲后面。
“洲洲,我一直很好奇。”
她笑眯眯地从侧面探出头,问:
“你说,总是给某一个人好脸,那应该算是一种‘特别’。可是总给某一个人臭脸,是不是也算一种比较特别的‘特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