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不当初!
“若是心里不愿意,就算了吧,太后不是好伺候的。”梁婠瞧着他,微微一叹,“你这种感受,我又怎会不懂?整日逢迎讨好、忍辱偷生。”
哽咽的人抬眸望过来。
诏狱里发生的事,他没忘,皇帝撒了陆修的骨灰,还烧了他们的束发。
共谋之初,她就告诉过他,她是被逼迫的。
崔皓:“阿婠……”
梁婠笑了下:“你放心,即便你不想再继续,我也会帮你看顾家人的,你母亲和阿吉会一辈子衣食无忧,也不会再受人欺负,对了,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安排去别处当差。”
“但你也知道,在宫里我爱挑你刺这是人尽皆知的,就算现在帮你安排,肯定也只能寻个清闲的地方,职位怕是不能了,不然免不了被人怀疑。”
崔皓心里更难受了。
梁婠说着指了指茶杯,又推过去一小碟糕点:“我记得你最爱吃桂花糕,这是特意采了亲手做的,你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也算是因为我,我以前是挺恨你们的,不过——”
她垂下头,不无感伤,“凡事总要向前看的,毕竟咱们现在的生死
都掌握在别人手中,能活一日且算一日吧。”
崔皓看看桂花糕,又看看茶水,胸口憋闷难受。
梁婠站起身,目光落在他的头顶上,眼神很冷,声音却很温柔。
“用完这桂花糕就回去吧,回头我寻个机会将你从——”
崔皓抬起头,打断:“不,我会留在仁寿殿,过往谁让我受到侮辱,他日我定要让他们双倍奉还,一切照我们最初说好的来。”
梁婠道:“让你受委屈了。”
她蹲下身,拉开小屉,取出一张纸递了过去。
崔皓没看直接收起来:“你让我模仿的人究竟是谁?”
梁婠抿了抿唇,目光微垂:“你最好还是不要知道,以免露出破绽。毕竟,真的不知,与佯装不知,还是有很大差别的,太后不好糊弄。不过,假如哪日她肯主动告诉你,那就说明你成事了。”
崔皓仔细琢磨。
梁婠又从小屉里拿出精致的小盒子,放在崔皓面前的几上。
崔皓蹙眉:“这是何物?”
梁婠眼睫低垂:“这香名叫连理枝,能助你的。”
崔皓瞬间面红耳赤,眼神尴尬,却又不可思议地去看梁婠,根本不敢触碰小几上的香盒。
当年在郁林苑,他饮完姜汤后,便欲焰中烧……
那种欲求不满的滋味实在太可怖,他几乎要虚脱而死。
崔皓结结巴巴:“你,你为何会有这种东西?”
梁婠抬抬眼,面色如常:“特意为你寻来的。”
“可是,可我已经,并且与太后也不是——”崔皓口干舌燥,一脸窘然。
梁婠了然,不动声色:“取悦妇人的方法有很多种,何况,这连理枝也并非是助性合欢的。”
自从她向高潜坦白会医术一事,再也不用藏着掖着,不仅明目张胆问他讨要药材制药,偶尔还会给殿中的宫人内侍把脉看诊、调养身体,不过也仅限于含光殿内。
借此机会,她做了不少东西。
高潜知道她懂医,却不知道她更擅长的是制毒。
崔皓是吃完桂花糕才离开的。
沐宴从帘幕后走出来。
梁婠不等他开口,先道:“将这剩下的桂花糕拿去喂庭院里的鱼。”(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