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兰枝冷笑,“抱歉,这些东西虽在我屋里,却不是我能做主的。”
薛锦华自讨没趣,撇撇嘴,手又开始摸边上的砚台,“这是四大名砚之一的澄泥砚啊……”
果然,主人家屋里头的东西,随便拿一样出来都是极好的。
可惜了,这样好的东西落在顾兰枝手里。
这要说顾兰枝与付晏清没有瓜葛,薛锦华打死都不信。
“兰枝,你……当真识字?”薛锦华试探着问。
半夏厌她很久了,不耐烦道,“薛姑娘说笑了,我家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便是上京的名门贵女,能胜过我家姑娘的也屈指可数。”
这不是半夏大放厥词,曾有来自上京的恩客慕名到烟水阁,与顾兰枝诗词相会,当时那人便是如此称赞顾兰枝的。
而顾兰枝就是靠着出众的才艺与美貌,方能在美人如云的江南站稳脚跟,稳坐花魁之位多年。
但薛锦华显然不信,顾兰枝一个青楼妓子,哪里来的自信?
嘴上惊讶道,“是吗?那我可得多向兰枝学习了。”
薛锦华到底是大夫人薛氏的人,是付晏清的表妹,顾兰枝没法赶人,只能硬着头皮周旋。
这一周旋,便到了日薄西山。
薛锦华原打算一直耗着,反正她有大把时间,她就盯紧了,不让顾兰枝有机会与付晏清私相授受。
然而哪一样都比不上顾兰枝,顾兰枝也无心耗下去,无论比诗词还是对弈,都杀得对方片甲不留。
薛锦华面上挂不住,长袖一挥搅浑了棋局,“不行,重来。”
半夏翻了个白眼,“薛姑娘,这都十几局了,回回输,回回耍赖。”
薛锦华的女使榄菊怒道,“你好大胆子,竟敢羞辱我家姑娘!”
“谁羞辱了?你可别血口喷人,我说的都是事实!”
“你……”
两个女使吵得面红耳赤,春雨踩着小碎步走到近前,打断了争执,
“薛姑娘,大夫人找您。”
薛锦华看了眼天色,正是月黑风高,男女相会的好时间。
薛氏怎么偏挑了这时候找她。
“知道了。”薛锦华终究不敢忤逆薛氏,不情不愿离开了沁香阁。
春雨跟在后头,临走时悄悄掀起眼帘,竟是给顾兰枝使了个眼色,随后便关上门走了。
顾兰枝起初还不明所以,直到有人敲了敲窗棂。
一回头,付晏清顶着月光,长身玉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