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头,不过这话听着浑身舒坦。”
“以后咱们就该开这样的夸夸大会,多开,天天开。”
“想听好话还用开会……”
谢茉踏着他们说笑声出门走远了。
路过和卫明诚侧脸五六分相似的黑板画,她特地顿足多观赏了两眼。这画是她昨天刚画好的,接了赵梦的活儿,承接了袁峰的指导思路,工农兵三个代表人物象仰头朝飘扬的红旗敬礼。
画面鲜活逼真,仿佛一曲无声赞歌。
谢茉心里哼唱着“五星红旗,我为你骄傲,五星红旗,我为你自豪……”,耳朵里听着拖拉机铿锵的鸣唱。
“突突突”,像新中国前进的脚步声,昂扬坚定。
谢茉的心像被轻轻揉了一下,饱满得涨。
眉眼不自觉弯起,她脚步轻快地往巷子口跑去。
拖拉机手是个三十多岁的大哥,面堂黝黑,身形壮实,完全不同于车斗里两个皮白斯文的男知青,三个女知青更是各个跟枝头梨花似的,质朴无华却青春蓬勃。
谢茉扬唇笑着跟他们道恼打招呼。
车斗里铺着厚厚的干净草席子,谢茉本打算全程站着吹野风,见状便熄了心思和三个女知青围坐在一起。
知青们年纪与谢茉差不多,都是思维活跃、朝气蓬勃的年轻人,谢茉很乐意和他们聊天。
几人自我介绍一番,两个来自海城、两个来自京城、余下那个是省城人。
两个男知青从谢茉出现就克制不住地偷眼觑她,这位年轻女同志委实好看,迎光走来时应了那句“灼若芙蕖出洪波”,清艳艳的,不含一丝俗气。
太好看了,好看得他们想看又不敢看。
谢茉早就察觉到了,却佯装不知,轮到她时,她莞尔一笑落落大方说:“我爱人是军人,我随他来的这。”
她眼底的笑纹溢出眼圈,须臾间平铺到脸上,明晃晃昭示着夫妻生活的美满。
两个男知青听到“爱人”这个词不由地愣住,而后面面相窥,脸上透出失落,其中一个还失神地问:“你结婚了啊?”
谢茉含笑点头:“嗯。”
另一个扯扯嘴,找补似的说:“还以为你是本地人呢。”
谢茉笑而不语。本地人一般都说当地方言,她从头到尾包括和本地拖拉机手打招呼始终在讲普通话。
这话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其他三个女知青这会子也瞧出点不对劲,忽略俩男知青那点子小失落小心思,深挖这话题:“你结婚多久了?和你爱人是青梅竹马吗?”
女知青们惊奇,忍不住打听谢茉和她爱人的事。待谢茉说和卫明诚相亲认识时,还有个颇具浪漫情怀的女知青说“你俩是一见钟情”,谢茉笑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