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久到贺锦年无可奈何了,将走到沙发上脱了外套搭上去,灰色毛衣被血迹紧紧的黏在后背上。
贺锦年双手交叉于腰间,想自下而上将衣服脱掉时,江柒走过来掀开她的衣摆。
刚一掀开。
血腥味扑鼻而来,江柒忍了忍,没忍住,冲到卫生间抱着马桶干呕。
贺锦年后背上一条数米长的伤口像是被利刃强行避开似的,隐隐约约能看见骨头。
那场面,触目惊心。
伤口似是经过处理之后又裂开了,原本缝合伤口的线在边上散着,像是龇牙咧嘴的野兽。
浴室里撕心裂肺的呕吐声让贺锦年叹了口气,放下衣服走到卫生间,轻轻抚着江柒纤瘦的后背,语气夹着些许无奈的宠溺:“让你不听话。”
“你别。。。。。。。。。。呕!”
。。。。。。。。。。。。。。。
“怎么了?这大过年的,你俩打架了?”徐姜被贺锦年电话喊过来时,身上还穿着睡衣。
长款棉麻睡衣笼到脚踝,慵懒又居家。
“吐了,”贺锦年站在床边不敢靠近江柒。
徐姜翻了个白眼;“吐不是正常的吗?大晚上的把我薅起来就是为了这个?”
当医生的都这么该死的吗?
不是说是个霸总九个都有医生朋友,受苦受难的都是朋友吗?怎么到贺锦年这儿就变了?
江柒指了指贺锦年,出气不进气多:“他受伤了,后背。”
“他受伤了就受伤了啊,你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何必呢?”
贺锦年进屋子时,徐姜就闻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儿,常年跟这些事儿打交道的人鼻子都比别人灵敏,但贺锦年不说,她就当不知道了,三十来岁的人了;难不成会自己等死?
江柒叹了口气,将脸埋进被子了。
不想说话。
“得!”徐姜明白了,指了指贺锦年:“你受伤了,所以把她气成这样了。”
“我真该死啊!母胎单身狗还得管你们俩这破事儿,我这辈子是嫁不出去了,伤哪儿了?给我看看。”
徐姜顺着江柒的指示掀开贺锦年后背上的衣服时,愣了几秒,又看了看江柒,心里拧巴了一会儿,故作轻松的啧了声:“你就因为这个吐的死去活来的?”
“过两天都能自己痊愈的伤也值得你这样?”
“你忽悠我?”这伤过两天要是能自己痊愈,她跟她姓。
“我犯得着忽悠你?”徐姜放下贺锦年身上的衣服:“你要不放心我给他处理一下。”
“去去去,”江柒挥着手,脑子里想到那狰狞的伤口就犯恶心。
徐姜拿着医药箱进卧室,看见贺锦年光裸着后背坐在沙发上等着她,一边戴手套一边问:“几天了?”
“三天。”
“处理过又裂开了,还有些发炎,就这你还想忍着不处理?命不想要了?”
镊子夹着酒精靠近伤口边缘时,贺锦年疼的倒抽一口凉气:“赶着回来。”
“你晚两天老婆是会跑了吗?”
男人掌心落在沙发扶手上,因为疼痛,过度用力,手背骨头根根暴起:“以后你就会知道了,人活着,只是几个瞬间,我不回来江柒不会跑,但她日后肯定会想起怀孕的头一年我不在身边这件事情,不想她的人生留下任何遗憾。”
徐姜拿着镊子的手一顿:“你这样,我以后很难找到男朋友。”
她将站着血迹的棉花丢进垃圾桶里:“打麻药之后再给你处理,你这工程有点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