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阳面色凝重,一路出了国色天香楼,直至坐到马车上,才沉沉开口:“派人好生查一查马场,五日后我要招待贵客,万万不能出任何差池。”
“是,主子。”
云鹊去了金玉满堂挑选头面,她每次出宫都会过来,是这里的常客,里面的人都认识她。
她一进来,掌柜的就春风满面的将她迎到了二楼的厢房,奉上点心与上好的茶水。
云鹊品了一口茶,店小二领着几个小丫鬟,将店里最新的款式都端了过来,供她挑选。
“郡主,这些都是店内新出的款式,您看看有没有中意的。”
云鹊淡淡扫了几眼,这些头面的款式与往常的风格差不多,并没有让她一眼就能惊艳的,不过,以梅兰竹菊为风格设计的头面,倒是叫她眼前一亮。
正好送给宫里的四位妃子。
“这四套,都送去云府。”
这四套下来可不便宜,狗皇帝给她的一千两,全部花完了不说,她还得倒贴不少进去。
当然这些也不是白送的,自有用到她们的时候。在这之前,人情方面还是得做做的。
挑好东西,已经临近午时,云鹊去了酒楼吃饭。
云鹊点了一桌菜,等待上菜的功夫,她倚在窗边看外面的风景。
窗户外面是一条河,两边栽满了柳树,眼下入了秋,柳树的枝叶已经开始泛黄。
轻风拂过,树叶飘落,有的掉在地上,被风吹得更远,有的落在水里,随波逐流。
云鹊静静的看着,思绪也逐渐飘远。
忽然,隔壁传来的几道人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我记得没错的话,太子故去已经三年了吧?”
“好像是,这是不是代表着,马上就要立新太子了?”
“你们说,哪个皇子有望成为太子?”
“害,管他谁当太子,我只希望皇上赶紧解除禁令,恢复以前的日子。”
三年前,太子亲自领兵剿匪,结果这一去传来的却是他的噩耗。
皇帝痛失爱子,下令举国哀悼三年,这三年内禁止大摆宴席,婚嫁也禁止用大红,更不许吹锣打鼓,便是炮竹也一起禁止了。
往常每年上元节,京城都会燃放烟花庆祝,大街小巷张灯结彩,锣鼓喧天,好不热闹。
自他们的太子殿下遇难后,上元节都过得没意思了。
连带着宫里几位成年的皇子,也一直拖着迟迟未封王开府。
——太子楚衍。
云鹊已经好久没听到有人谈起他了。
便是想起这个名字,都让她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于旁人而言,楚衍去世也才三年,于她而言,都有七八年了。
她已经完全想不起,他长什么模样了。
她只记得,他是一个十分温和的人。
谦谦君子温如玉,陌上公子世无双,云鹊觉得,这句话,用来形容他,再贴切不过。
犹记得她刚进宫那阵子,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她很不安。
每日都会哭着要母亲,其他皇子公主嫌她烦,都排挤她,甚至取笑她的爱哭鬼。是太子呵斥了众人,牵着她的手,走到池塘边,用手帕笨拙地将她哭花的脸擦干净,耐心地哄着她。
然后像是变戏法一样,变出一串冰糖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