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少卿已许久没此等窘迫。偏偏谢宜宁委屈巴巴的抱着兔子,不安的望着他。
谢宜宁没见过他,只觉陌生,她抿唇。正想寻人过来处理此事。
袁少卿见她生的和谢珣四分相,这般怯怯也大概猜出了身份。似看出了她的意图,当即道:“不必惊动长辈。袁某并无大碍。”
闻言,谢宜宁也松了口气。
她私心也不想打断家里人同崔家谈论沈婳的婚事。
可越如此,对袁少卿的愧疚越深。她说话时嗓音都是抖的。
“阿兄和你身形相似,我让下人去取件他的衣裳给您换上。”
袁少卿这般模样,的确有碍观瞻。他认同的颔首。
得了令的小厮忙跑去找衣裳。
很快,四周陷入死寂。两人相顾无言。
谢宜宁后悔了,她应该去找衣裳才对,而不是待在此处,她咬着唇,呐呐的低下头。
院外光线正好。
谢宜宁在此处,无非是胆小,不愿去前厅见客,又怕被一些夫人拉着问话,索性躲在了此处。
可她没想到,会不慎害赴宴的袁少卿落水。
她想要往后退拉开距离,可负罪感又让她挪不了步。
袁少卿拧着袖子,轻轻用力,就拧出一摊水来。
他本在前厅,可经不住世家夫人的热情,那些夫人无非是想要招婿。可他暂时没有成家的心思。
袁家没出事前,他曾想过。尤其在崔柏娶妻时。
当时崔柏一身喜服,春风满面,迎亲前止不住的调侃:“你同宣沉同龄,他却已有心仪的女娘,只怕要不了多久就会好事将近,你可别读书读痴了去。”
他当时就想,日后的新妇该是如何模样。
可他分明还没想出女娘的半个轮廓。却能想象她一身嫁衣,顶着红盖头,等着他去掀。
再轻轻的唤。
“郎君。”
那时最是经不起逗,容易脸红。光是想到这里,脸便烫的不行。
崔柏见状,气笑了。
“不知情的还以为是你成婚,瞧你这般,再待下去只怕要烤熟了。”
在回想往事,只余惆怅和片刻的波动。当时的心悸跳动,却不留半分。
好似,在袁家人相继离世后,他就没了世俗的欲望。平静的像一潭死水,若不是崔韫找上他,只怕还在浑浑噩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