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事总是无巧不成书,偏偏我认得那个员外,他在你师傅死后两个月,举家搬迁时遭遇流寇,全部家财被劫,其中就有那只琉璃盏。”
“你怀疑是葛松做的?”
“加上你师傅的死,我方有了这样的怀疑。”田守山又道,“自那之后,我便离开祖宅,扮作乞丐用以掩饰自己的身份跟行踪。”
“可……可葛松真的死了……”苍河看向角落里的草席,“师傅为了镇他,用尽了办法!”
田守山忽然想到什么,“你师傅说过,葛松的心脏长在右边。”
一语闭,距离草席最近的云崎子纵步过去,掀开草席,苍河蓦然回头,便见云崎子目光惊悚的看向他。
苍河狠噎下喉咙,亦过去。
以他的医术只看一眼就能辨认出尸骨生前心脏的位置,可他硬是蹲下身,拿起左右两侧胸骨仔细辨认。
“此人心脏,在左……”
顾朝颜身侧,沈屹不以为然,“不是说葛松死在诞院令眼皮子底下么,这都能弄错?”
苍河用力扔了手里胸骨,还是不信,“田大人如何知晓葛松心脏在右?”
“自然是诞遥宗说的。”
田守山转尔看向裴冽,“不瞒大人,这些年我一直在查葛松的下落,可不管我用什么方法打听,都没听说过这个人,直到半月前我偶然听到济慈院易主,便知出事了,我当真没想到……诞遥宗说过,济慈院再也不会出现那样的事。”
裴冽下意识看了眼苍河。
“是我辜负师傅嘱托……”
就在苍河自责时,侍卫来报,刑部尚书陈荣过来拿人了。
裴冽没能把人留住,
毕竟苍河仍是嫌犯,长时间在外面溜达万一被人发现,事情传到皇上耳朵里,陈荣担待不起。
这件事,陈荣已经放水了……
雪还在下。
深藏于鼓市的晋王府被白雪覆盖,府内青石板路已被厚厚的积雪掩盖。
庭院深深,古木参天。
齐帝膝下皇子众多,不乏封王者,只是将王府赐在鼓市的唯有晋王。
雪景的映衬下,整个王府显得格外的清冷,隐隐透着几分凄凉。
书房半掩的窗棂前,一袭深青色长袍的少年立于窗前,长袍绣着金边的云纹,面料轻柔,偶有风起,腰间垂下的玉坠轻轻摆动。
长袍袖口微束,露出里面雪白的丝绸衬袖,总有雪花被风卷进来,落于袖口里消弭无形。
“晋王殿下过来坐,那里冷。”
浑厚的声音自背后响起,少年回头,浅浅一笑,“九皇叔是嫌我身体不好呢。”
“胡说,晋王殿下长命百岁。”坐在侧位上的长者年约四旬,脸庞棱角分明,五官立体,尤其是下巴的线条十分坚毅,不怒自威。
长者穿着一身黑色袍子,举手投足间尽是霸气,浓密的眉,嘴唇线条清晰,说话坚定有力。
此人正是大齐九皇叔,裴之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