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国明的话,让许一山突然感觉自己身上开始冒冷汗。
如果说他是在暗示,那么这个暗示也太赤裸了。这不就是明摆着提醒他许一山,不要与胡进走得太近吗?梁国明毫不掩饰地说出“危险”二字,这是在告诉他许一山,胡进很危险吗?
梁国明没有揭晓结果,却绕了一个很大的圈子来暗示他,这不由许一山突然生出惶恐之心来。
他当然知道,梁国明目前的地位,已经无可撼动。尽管胡进暗示过他,梁国明的未来不确定会不会有变数,但以他对体制的琢磨,他知道胡进只不过是在自我安慰而已。
梁上胡下,已经将他们两个拉开了一道遥不可及的距离。要想改变这种格局,唯有一种可能,那就是。。。。。。。
许一山几乎不敢去想这两个字。这两个字放在任何时代,都将是大逆不道的行为。
梁国明显然很警觉,他似乎感觉到了某种力量的存在。许一山也不由想起年前在报纸上看到过的一则报道,那还是梁胡之争时期,燕京还没开始选举。
公开报道说,胡进去了某地,与陪同他的部队首长一道在广场喂鸟。
如果留心这则新闻的背景,就不难发现一个事实。胡进去的这个部队,曾经是他父亲当年创下的基业。有一个细节必须注意,那就是胡进与此部队并无太大的关系,而且部队的驻地也不在他任职的地区。
那么,他为什么要千里迢迢跑去哪里?并且公开报道他去广场喂鸟呢?这里面传递着究竟是什么意思?有一点可以肯定,这绝非简单的新闻。这新闻的背后,蕴含着重要信息。
有人说,胡进落选燕京委员,与他广场喂鸟有着直接的联系。胡进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他处心积虑的广场喂鸟,被视为一种威胁。
梁国明在此时几乎不加掩饰地暗示,就是在向许一山传递一个重要的信息。
许一山焉能听不出其中的意味,梁国明不就是需要他的表态吗?
“老梁,哦,梁委员。”许一山话一出口,马上感觉这样称呼梁国明不妥,便立即改口道:“梁委员,我许一山是个没抱负的人,你应该懂的。”
梁国明笑着摇头道:“老许,你就不要谦虚了。大家同学几年,谁还不知道谁啊?你老许底子是差一些,但老许你这人还是值得信任的嘛。”
许一山立即表现出一种受宠若惊的态度,诚恳说道:“梁委员,如果说我许一山有抱负,我的抱负格局就太小了。你知道,我是一个农民的子弟,从小在农村长大,我深深懂得农民的苦和艰难。我最大的抱负,就是尽自己一切能力,让老百姓的日子过得好一些而已。”
梁国明似笑非笑道:“老许啊,你这抱负格局可不小啊。要想实现你的这个抱负,你手里就必须得握有权力。因为权力才可以实现你的抱负嘛。”
许一山低声道:“我对权力真没欲望。再说,我一个农家子弟,眼界境界都受到局限,哪里敢去想这么多。我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
梁国明笑而不语,过一会他笑道:“老许,我们来聊聊你的经济协作区设想吧。我想问你,如果经济协作区设立后,广粤与中部两省在具体问题上产生了矛盾,谁来协调处理?”
许一山认真解释道:“我们设立了管委会。协作区的所有问题,都由管委会负责解决。”
“好,我问你,如果出现了矛盾,你作为中部省的领导干部,你觉得你的意见会被广粤省全盘接受?”
许一山顿时语塞。
其实,这个问题不但是他,广粤与中部都考虑到了这个问题。经济协作区成立后,不可避免会产生新矛盾。矛盾产生后,协调处理矛盾就显得至关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