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祈灵确定自己就是个蠢货,居然会相信这只披着羊皮的狐狸的话,他就是故意的,想叫她替他付清水电费,顺便还能讹一笔。
真是奸商。
“现在就同我走,这里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沈祈灵忍无可忍,借着变形后高大健壮的身形直接提溜着枭咲的后领拎小鸡仔似地将他拎到了门口。
“咕噜咕噜……”
沈祈灵“……”
不知是不是错觉,沈祈灵前脚刚从那间房间中迈出,后脚那房间里就响起了一阵怪声,但她回头去瞧时那里面又一片漆黑什么异常都没有了。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沈祈灵又拎着枭咲走了进去,找了一圈也没发现异像。除了那些破铜烂铁和实验试管提纯仪器外整个房间中就只剩下一副足有两臂长的画架卡在休息的床榻边了。
枭咲有些不自在,他极力掩饰自己此刻的异样,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沈祈灵,以确保她一无所获。
沈祈灵满心狐疑,为防万一她又从灰雾空间中掏出了那把藏好的Suer97散弹枪。枭咲已经见怪不怪了,只安静乖巧地站在一边,任凭沈祈灵用散弹枪的枪管挑起画架上洁白的遮布。
枪管在沈祈灵有力的腕劲下挑起遮布一角,随着那角遮布被缓慢抬高,画布上深蓝的油彩画面开始逐渐扩大,逐渐扩大,直到露出一张苍白妖异的脸。
“哐当”枪管磕到画框拐角差点从沈祈灵手中脱落,她手心用力握住枪把,将呼吸放到最轻,平息着错乱的心跳。
没有丝毫犹豫,沈祈灵挑起剩余的遮布猛地扬手,洁白翻飞,在智能冷光下透射出一点苍白,好似一只无神的眼睛。
待那角洁白携光坠落,原本被它深藏的无月黑夜伴着暴风雨涌上海面,满目深蓝之中,那艘冒着滚滚浓烟的海上巨轮尤为显眼。
愚人号
轰
沈祈灵感觉自己好似被雷电击中,摇摇晃晃头脑发昏发涨。
她就像是被龙卷风卷起的飘零黄叶,一股晕头转向的错觉惹得她双眼发黑。
幽灵般苍白的人脸,愚人号娱乐巨轮,深海,雷电,暴雨,大爆炸……
画布上描绘的惨烈一幕与她走进门内世界重返过去之前经历的那一切完全相符,就连海底那一张张顶着月光狞笑的苍白人脸也同当时的情景别无二致。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枭咲也同她一样是玩家吗?可是无限并没有提醒她清理侵入者啊,是无限有意隐瞒,还是其中另有隐情呢?
联想到无限之前在她有意击杀枭咲时表露出的暧昧的反对态度,沈祈灵意识到事情的发展有古怪。
她将枭咲揽臂一推,一把推倒在床榻上,手枪和散弹枪同时对准他的脑门和心脏。铺着冬季松软棉被的床铺深深下陷,并不具备弹性的铁质床板发出了一声咯吱的低吼。
枭咲有些茫然,“小姐,我不提供额外服务的,如果你实在急的话,穿过符号街右拐,250号红心会所了解一下。”
枭咲眼底倒映着沈祈灵冷淡的面,她乌黑的眸子里此刻满是杀意。枭咲见过那种杀意,亡命之徒没钱付账时眼底总会一闪而逝那种情绪,只不过沈祈灵流露出的杀意更凌厉决绝。枭咲猜如果现在沈祈灵手中握着一把匕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捅进他的喉管,眼睛都不带眨的那种。
苦思冥想不得解,枭咲自诩做地下医生还算守规矩,不偷不赌不碰黄星,除了偶尔讹点大款,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也不曾得罪过北大区任何一个班帮派。他想不通这个披着男人外壳的很辣女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这位小姐。”枭咲心念转了一圈,视线从心口的散弹枪口缓慢上移,直到与正对着脑壳的黑洞洞枪口平齐,“就算你要杀我也总得有个理由吧。”他铅灰色的眼瞳里依旧没有恐惧,唯有平静。那种平静同看破生死的坦然不同,更多的是对答案的渴求,带着一种稚童探索世界的纯净。
枭咲的态度是诚恳的,视线柔和且不具备攻击性,但这并不足以打动沈祈灵,她长臂一展,手枪水平转了90度,指向床榻旁的那副画作。
“画风挺张扬的,我很喜欢,这幅画卖给我怎么样”沈祈灵故意不透露具体信息,她需要观察枭咲的反应,面对质疑时的第一反应,任何一个细小的微表情都不能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