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帮你。”毛石急忙说。
“你去帮小师弟,一定要记住,真龙哪怕落在国家手里,也绝对不能落入任何私人手中!”大师兄又说。
大师兄的话有着无法抗拒的威严,他的长发随着蒸腾的空气飘荡,流露出的除了是一种英雄豪气外,却又不失道骨仙风的气质。至于那好似要被压断了的夜叉,则像是关在笼子里的野兽,他扯着脖子,口中发出“嗷嗷”的声音。
我们留在这儿也帮不上忙,可刚准备绕行赶路时,密林深处的雾气中传来尖锐的笑声。随后就在我们的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被抬着的太师椅在阴雾中缓缓飘出。
原来模糊中太师椅是由四个身高体魄相同的男子扛着,椅子上坐着一名枯干瘦小的老头。老头的皮肤很黑,乍一看好似减掉了毛发的大猩猩,更醒目的是他的太师椅上方居然挂着一个人头骨,怀中抱着一台羯鼓,两只手里中分别把玩着小孩儿的腿骨,瞧腿骨的大小,我觉得像是他用来演奏乐器的鼓槌。
“小心点。”毛石长神色凝重。我问这小黑猴子是谁,毛石吸了口气回道:“他就是巫门最神秘的大巫师阿达目,好像他今年已经230岁了。”身高体魄完全一样的四个人,步伐也是出乎的一致。那四个抬着太师椅的人脸上带着面具,低着头,不紧不慢的走向我们。
毛石告诉我,这个阿达目曾经还当过赶尸先生,军阀混战的时候当过土匪头子,四处烧杀抢掠,占山为王。后来被袁世凯派人打了山头,让人奇怪的是,除了寨子里摆放的成堆尸体外,就他一个活人。
当即,带头的将军就把事情报告给了袁世凯。正直用人的国民政府,立刻把阿达目奉为神人,并且派来专人去接去北平,可就在途中,他居然神秘的消失了。而后便消失了整整十几年的时间,再后来到了抗日战争打起来了,阿达目那个时候只是一户寨子里的医生,本来应该就此一生,但村子却被小日本两颗炮弹给炸了。
打破了宁静的岁月,让这老家伙重新操起了老本行,带着他的‘手下’每每夜里骚扰日军驻地,愣是干掉了滇西一带的日本驻军。被国民党招安的时候,人家问他部队呢,他把人家带到了一片乱坟岗,指着就说这里是他的兵营,当时两名当官的就把他当做精神病看待,离开了滇西也就再无音讯。
再后来成立特勤处,是袁北堂亲自去村里找的他聊的,那时才知道,这老家伙一直潜心不出,是在琢磨着炼出一个魃,也就是刚刚我们看到的夜叉。
犹如没毛猴子的阿达目距离我们越来越近了,他咧嘴时,牙齿显得非常白,秃顶没毛,满脸的褶皱,就好似在坟墓里刚爬出来一般。
他尖锐的说道:“小伙子,这么着急,要干嘛去啊?”
毛石拦在我身前,小声说:“黎巫的鬼婆和鬼公,是他的后代血脉,小心点。”而后他又上前一步说:“巫祖前辈,您从南边跑到北边,这几千公里的路,您老人家觉得身体怎么样?”
“还是小毛会说话。”阿达目阴阳怪气的继续说:“看你这么懂礼貌,一定是我那后人先得罪你的,我觉得你教训的对,教训的好啊。你们回去吧,现在这条路不通了,本来我是设迷雾在这儿等那些当兵的,却真没想到还把你们给等来了。”
听他的意思,他若是镇守道路的人,那他究竟是在此处镇守什么?
额头不由的流下了冷汗,我几乎暴怒的上前,质问阿达目:“你们到底把我爷爷怎么了!”
原本还在笑呵呵的阿达目突然把脸板了下来,目光阴冷的看向我:“这位是谁啊?怎么这么没礼貌?”
我说我是李孝章的孙子,又一次质问他,我爷爷到底怎么了?
阿达目阴沉着脸,忽然拿起手中的腿骨棒,对着羯鼓轻轻敲了几下,清脆的鼓声徐徐传入我的耳朵里,瞬间脑海里响起数百道冤魂同时在咆哮的声音。随后阿达目阴冷的对我说道:“我最讨厌有人打断我说话,现在掌嘴,什么时候打烂了什么时候停!”
我身体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居然真的缓缓的举起手,眼看便要打自己耳光。
可我不甘心就这样被他凌辱,昨日我在张家铺子静站悟道,寻到了‘道’的真谛,可如今,阿达目以炼尸杀人,违背天道纲常可称为‘邪’,既然我为正,他为邪,那我怎可能对他低头!
而且道德经所写,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曰道。
‘道’它广大无边而运行不息,运行不息而伸展遥远,伸展遥远而又返回本原。所以说道大、天大、地大、人也大。宇宙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中之一。人取法地,地取法天,天取法道,道纯任自然。
如今,我以明‘道’既我以是‘道’,又怎能由邪魅支配自身!耳畔的冤魂嚎叫消失不见,我道心如磐石,自然要坚信这世间万物,邪不胜正!
缓缓的,我又将手放下,大步向前一迈,拉近了我与阿达目的距离,周身浩然之气迸发而出,朦胧间,我觉得自己好似穿上了道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