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提心吊胆的糜贞终于松了口气,有些心疼的看着自家两位兄长。
“我让人请了太医院的医师前来,给两位兄长诊治一番。”
糜芳摇了摇头。“给大哥看看就好,我自幼打熬身体,习练武艺,这点伤还是扛得住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刚才给二哥批衣服时糜贞是见过他背上伤口的,看到他如此嘴硬,将手直接搭到了其后背上。
“嘶。”一声倒吸冷气的声音传来,嘴硬的糜芳立刻疼的叫出声来。
“哈哈哈,二哥,你不是说不疼么。”
“哎呀,小妹,给兄长留点面子。”
…………
两人边走边闹,给身边的糜竺看得哭笑不得,不过终究没有多说什么。等到了接待宾客的厅堂之后,他才开口提醒道。
“别闹了,这里不比家里,人多眼杂,你们还是要注意点身份和礼节。”
听到这糜芳和糜贞神情一肃,立刻停止了打闹。
长兄如父,双亲早亡的他们是被糜竺一手拉扯大的,因此也最敬重和听大哥的话。
当时糜父做生意失败导致家道中落,一时想不开就投河自尽了。三人的母亲后来一病不起,郁郁而终。
也就是在那时,糜竺停止求学跟着附近的匠人做工,卖苦力挣钱来养家。
经过多年的努力,糜家的家业越来越大,而糜竺也一跃成为徐州数一数二的豪商。
这其中的艰辛和困难,不足为外人道也。但无论遇到什么,他都会站在两人身前用宽阔的肩膀为弟弟妹妹遮风挡雨。
不过也正是被保护的太好,糜芳和糜贞都有点单纯。
要不是糜竺回来的及时,糜芳绝对会继续组织人继续闹事,不知不觉成了别人投石问路的石子。
糜贞也是,就和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几乎将喜怒写在脸上,说话做事都不太顾及和考虑别人的看法。
要不是运气好头上的大娘子荀采是个善良的,无意用手段和规矩磋磨她,否则还不知道后宅的日子会如何举步维艰呢。
太医麻利地给糜芳敷上了刀尖药,这种已经量产的秘药不但治疗刀剑伤有奇效,对跌打损伤也有不俗的疗效。
如今在坊市间自然是一药难求,价格被炒到一金也是有价无市。
糜竺还是识货的,他有些惊讶太医院竟然能搞到这种军中专供的药品。
看到开完养气汤方准备离开的太医,糜竺还是好奇的问了一嘴。
“杜太医,这药听说几乎不对外供应,我当时出了重金亦求而不得,您是怎么得来的。”
似乎是被挠到了痒处,这个叫杜玉明的老太医捋了捋下颌已经花白的美髯,然后得意洋洋的炫耀道。
“这是老夫自己做出来的,如今吾已是医家圣手张先生的记名弟子,一个简单的刀尖药而已,还难不倒在下。”
几人闻言都有些惊讶,这杜玉明乃是太医院院正,今年都快七十八了,几乎大了张机几十岁,怎么说也是医家前辈,怎么颠倒着来了。
看到众人的神色杜玉明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顿时冷哼一声。
“迂腐,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子又曰,三人行必有我师。”
“学无先后,达者为师。仲景这孩子一身医术已经超凡入圣,向他请教,拜他为师不丢人。”
“算了,和你们这些不懂医术的说了也没用,老夫还忙着呢。”
说完背着手就走了,身后的小童十分尴尬的朝几人行了一礼,然后追着老师走了。
半晌才回过神的糜芳咂了咂舌问道。“三妹,这位就是一年前闯进王府毛遂自荐,败尽太医院众医师的那位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