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警告后,嬷嬷便离去。
红豆心里憋屈,便趴在被子里,捂面流泪,难受的很。
这夜,她烧了又退,退了又烧。
反反复复。
次日一早倒是好些了,匆匆的穿了衣裳,收拾好,便一路问去了尚仪局,学规矩。
在宫中走路都是有讲究的,不可惊扰宫中贵人们,亦不可乱了仪态。
无论何事,都得注意规矩仪态。
红豆细细的记下,与新入宫的那批奶娘和宫女们一同在尚仪局中听训诫,学行礼的姿态。
那尚仪局的掌事还嘲讽说“学规矩是为了让你们清楚,并非一发生什么事情,都立马跪下磕头、磕头”。
红豆脸略略有些发红。
这仿佛便是说她。
一整日,她都在尚仪局。
待晚上被嬷嬷们放回去,行至半路,一位面生的嬷嬷瞧见她:“你是哪宫伺候的宫女,怎么一人走着?”
红豆连忙行礼答着:“奴婢乃是、乃是太子殿下宫中的。”
太子殿下奶娘,这身份依然叫她觉得难以启齿。
那嬷嬷将手中托盘交于红豆手中:“太子殿下要用狼毫笔,你与我一同将这送去太子殿下书房。”
红豆规矩应着:“是,嬷嬷。”
身为宫女,就得听年老嬷嬷的。
红豆想,待去了太子殿下宫中,她便不抬头,与嬷嬷一同给太子殿下行礼便好。
万不能又叫太子殿下瞧见她。
到书房时,里头掌了灯数盏灯,书房内明亮无比。
李炎身上是白锦衣袍,衣襟处有金线绣了祥云,一手懒懒的撑腮,一手摊开一份奏章瞧着。
他剑眉微拧,薄唇紧抿,狭长的凤眼眼睑微垂。
仿若谪仙人。
“太子殿下,您要的狼毫笔来了。”嬷嬷进门,便示意红豆将狼毫笔送上前去。
红豆垂头,心底发慌。
她倒是忘了,这狼毫笔在自己手中,还得自己将它呈上去交于太子殿下。
只得一边往前,一边心中发慌。
到李炎身旁时,她低声嗫喏着:“太子殿下。”
而后将托盘呈过头顶。
李炎本是瞧着奏章上,冀州水患,淹了农田庄稼民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