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有风,所以对面紫禁城角楼下的海子,波光微动。
“皇上。。。”辛彦德咬着嘴唇,艰难的开口,“不是臣没有担当,而是两年的时间内开埠开港,确实。。。很难!”
朱允熥没有看他,也没说说话。
而是对着通往屋顶露台的楼梯那边,略微的颔首。
稍候片刻,王振端着个托盘。
托盘上熠熠生辉,竟是一套晶莹剔透的水晶的器皿。
而后邓平紧随其后,抱着一个小木桶,把红色的西域美酒注入其中。
水晶的晶莹。。。。。
美酒的醇红。。。。
既美丽又妖娆。
“私下里,不是朝堂上,咱们君臣没那么多规矩!”
朱允熥摆手,在辛彦德惊愕万分,甚至带着恐惧的目光中,王振把一杯酒放在了他的面前。
“臣。。。。”
“不许跪!”就在他起身的刹那,朱允熥冷声道,“坐下,喝!”
辛彦德颤抖着看看酒,“臣,万死不敢奉旨!”
朱允熥轻轻的呷了半口,品味着口腔中的酒味。
“事,不能让李以行一个人都做了呀。。。。”
他再次低头轻轻啜了一口,又道,“他就是一个人,没有分身!大明朝,也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能办事!”
说着,他看看辛彦德,“若李以行在这,朕的酒他一定喝!他不但要喝,还会把剩下的半桶带走!然后让全天下人都知道朕给了他好东西。。。。。”
“爱卿你,有能力有担当有魄力,但是。。。。。不够果决!”
辛彦德坐不住,抬头道,“皇上。。。。。。”
“不是朕急,而是大明急。。。。”朱允熥再次打断他,“为何朕迟迟没有真正的迁都于北京?就因为直沽港没有建好。。。。”
“建不好,大的海船就过不来!光靠漕运。。。。。”朱允熥顿了顿,“开漕运是为了造福北方各省沿岸的百姓,但国家不能只是依靠漕运。。。。。”
“不然,今日朕迁都于北,把帝国之都放在一个内陆之地。那就是自己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困住了自己的手脚呀。。。。”
辛彦德低头,“臣明白!只是历朝历代的大工,都要爱惜民力。。。。”
“朕没说让你在北直隶征丁。。。。。”朱允熥笑笑,“高丽的民夫,不是快到了吗?”说着,眼睛眯起来,“全放在直沽大工上。。。。你全权负责。。。。朕的京营六军第二部,已从南京开拔。。。。”
“就驻扎在直沽。。。。”朱允熥又喝口如血一样的酒,“人,朕给你了!兵,也可以给你!活,两年之内干完!越快越好!你要知道,朝廷在运河大工上,养着几十万的民夫。。。。工钱要给,米粮要给。。。。”
辛彦德心中阵阵发寒。
皇帝杯中之酒,在他的眼中越发的殷红。。。。
“早一日完工,国家财政早一日轻松!沿途各省的民夫百姓,各回其家,种地务工。”朱允熥又道,“于国于民,大有裨益!”
“皇上。。。。”辛彦德颤声道,“史书可畏。。。。”
“一万年来谁著史?”朱允熥放下酒杯,起身眺望对面的紫禁城,“谁知?谁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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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屋顶的露台下来,辛彦德有些魂不守舍。
他根本就不是胆小之人,不然当年淮北水灾的时候,也不会公然上书,言之凿凿老朱家的泗州祖陵修的不是地方,为了修你们家的祖陵,使得黄河容易决口。。。。。
他是个比较传统的士大夫,心中比较看重四个字,人命关天!
“老辛。。。。“
拐角处,朱高炽笑着伸手招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