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红全程如同一具木偶,一动不动。
“倪小姐。”
她眼球动了动,望着陈主任。
“华主任委托我捎一句话。”
倪红嗓子沙哑,呲呲拉拉的,“我不认识华主任。”
“那倪小姐认识席迟徽先生吗?”
她瞳孔的颓废呆滞顷刻灰飞烟灭,费力撑住床沿,支起上半身,“是席氏集团的席迟徽给我捎话?”
“是。”陈主任诧异于她眼里澎湃的涟漪,如此明亮,如此沸腾,对比方才的垂死挣扎了无生气,简直判若两人。
“捎什么话?”
陈主任一字不漏地复述,“他并非不惦记您,赵凯和三公子在监视您,沈汐在监视他,他有心见您,难以脱身。”
倪红瞪大眼,抓住陈主任的白大褂,“是他的原话吗?”
“我和您素昧平生,骗您干什么。”陈主任实在不理解她的反应。
她整个人倒下去,大口喘着粗气,席迟徽惦记她。
这句话是惊涛骇浪之中赐她生、救她死的浮木,将她黯淡的世界燎得天光大亮。
倪红埋在被子里似笑似哭,不停抽搐着,女警揭过门窗发现,“大夫,她有问题吗?”
陈主任记录着病历本,“可以手术了,麻醉师已经到位。”
女警觉得不对劲,走过去,扯开倪红的被子,她平躺,急促地呼吸,脸上是慰藉的笑,“警察同志,我配合治疗,配合调查。”
女警不明所以,松开手,“赵局和席检会亲自审问你的。”
。。。。。。
席靳深第二天下午赶到中北镇卫生院,沈长春在隔壁诊室了解倪红的术后恢复,护士清理她的便盆。
他等了几分钟,推门而入。
护士攒了一团脏床单,走出病房。
倪红苏醒不久,腰痛屁股麻的,不大舒服,右腿吊在床尾,却一副春风满面,“三公子果然守时,半天不耽误。”
她不似昨日的惨白萎靡,有血色了,有意志力了。
席靳深敏锐察觉情况不妙。
他定了定神,沉住气,“手术顺利吗。”
“三公子安排的医生是冀省一流,岂有不顺利的道理呢?”
倪红这态度,十有八九出岔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