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子和准太太分道扬镳,很快会满城风雨。
好在,他势力大,老董事长死后,他是中海集团的一把手了,加上涉及了席迟徽,席迟徽同样今非昔比,从席氏集团的高级打工仔晋升为头号领导,外人再眼馋他们三人的情史八卦,明面也避讳着。
不至于像上一次,那么惊涛骇浪。
沈汐炖了一锅鸡汤,过滤表面的油花,仍担心不够清淡,腻住他胃口,又炖了一锅鱼汤,打包在两个保温壶里,送去医院,搁在9楼2床的门外。
程洵正好在病房,他当过兵,很机敏,顿时察觉到有人,打开房门,走廊来来往往的护士和家属,一低头,并排的两只保温壶,排气孔冒出热乎乎的雾。
他转过身,“不是别人,是蓉姐给您送了汤。”
席靳深眼底的光黯了黯,“不饿,先撂着吧。”
程洵拆了包装袋,又拧开保温盖,浓浓的香味,“蓉姐的手艺见长,她不擅长煲鱼汤,汤底总是有鱼刺。”他捞壶底,“今天煮得好,一根刺没有。”
席靳深表情略怔了怔,黯了的光又复燃,“端过来。”
程洵端到他面前,他舀了一勺,舌尖流淌的胡椒粉味,令他迟迟没动作。
沈汐喜欢在鱼汤里洒胡椒粉,而老宅的厨师和佣人不喜欢汤品调味,从来是清汤上桌。
“盛一碗吧。”他嘶哑着嗓子,吩咐程洵。
程洵喜出望外,“您肯进食了?”
席靳深没再多言,盯着舀入碗里的汤,清俊苍白的面孔难得有了一点儿生机。
沈汐下午特意又去了9楼,看他喝没喝汤,爱喝鸡汤还是鱼汤,明天再炖一锅。
刚好程洵不在病房,她推开门,寂静无声。
窗帘拉得严实,薄薄的一层,透入橘白色的光,风一吹,纱帘卷起,勾在晾衣杆上,屋子蓦地温暖明亮。
床中央的男人睡相好,不像她,躺下的时候竖着,若不是他挡在旁边,早晨便横着了。
趴着睡,胳膊斜着,长发蒙脸,席靳深拍过她的睡姿,如同鬼畜。
去年的七夕,他订了一个巨大的无糖蛋糕,顶部插着七八张缩小版的照片,是他相册保存的她奇丑无比的偷拍,沈汐早就催他删了,他口头答应,却不行动。
“你漂亮,大鼻孔的丑照少,留个纪念。”
夸她漂亮,她挺舒坦。
席靳深拿捏她的性子了,小吵小闹的不太记仇,一打岔,她百分百不计较了。
沈汐悄悄靠近病床,男人的短发长了一两厘米,没有几天前利索了,那晚在望海楼,他简单梳理过,不显凌乱,住院顾不上打理了,显得蓬厚,长度也明显,拔掉零星的白发,依然浓黑如墨。
他病号服的扣子系错位了,扣与扣的缝隙间,袒露出大片,精壮的胸膛在阳光里沉沉浮浮,急促,又絮乱。
席靳深瘦了,胸骨凸出,肺炎似乎没什么起色,喘息粗重沙哑。
他体魄一向健硕,可他是事业型男人,强度大,熬垮了,病痛也频繁,当真病去如抽丝。
沈汐细心调养了许久,好不容易缓解了他的旧疾。
他自己又不爱惜。
弯下腰,手心试了试温度,还在烧,输完液退烧了,过后又断断续续。
她去卫生间泡了一条湿凉的毛巾,盖在席靳深额头,轻轻按摩他的小腿和手臂,纾解高烧的胀疼,他喘得厉害,喉结无意识地鼓起,沈汐吓了一跳,以为他醒了,正要跑,他脑袋微微一歪,毛巾从枕畔滑落,坠在地上。
沈汐松口气,洗干净重新盖住,又用棉签蘸了温水,耐心涂抹在他干裂的唇瓣。
二十分钟后,黎珍的保姆在小窗口挥手,提醒她来人了。
她拿起毛巾,放回卫生间的原处,匆匆离开。
程洵拎着公文包,和一名护士进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