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知年只能强笑着也说“是”。
唯有小颂与祁知年一样愁闷,只是小颂还多了另一种情绪,那就是恐慌与担忧。
已经没有任何疑惑,小郎君脖子上的印子,必定是国公爷弄出来的!
那么,国公爷到底把他们小郎君当作什么?
当朝也不是没有好男风之人,豪门高宅里这些事情多了去,她们也没少听说,就说那鼎鼎有名的安郡王赵初瑾,就是出了名的断袖,当年是惹遍京城的美男子,也就是他们国公爷气势太过凌人,自小与他不对付,他不敢下手。
本朝有规定,但凡是皇帝的兄弟,皇帝登基后,都要去往封地。
轮到如今这位皇帝时,他是过继的,真正的亲生兄弟早已与他无关,先帝的亲生儿子都已过世,唯有这个安郡王赵初瑾。
说是先帝的儿子吧,也确实是,先帝将臣妻抢进宫里当贵妃,这名臣子去世后,顺带着把人家的儿子也接进宫里,改了名姓当作自己儿子养,甚至早早封了郡王爷,并昭告天下,这就是朕的儿子,谁也不许欺负。
皇帝最好名声,当然不敢欺负,先帝去后,也是高高捧着。
可安郡王这样的身份,也确实不好派往封地,本就在京里住着。
偏安郡王性情跋扈张扬,一身的风流债,搅得京里那是鸡飞狗跳,许多男子为他争风吃醋,闹到皇帝跟前,皇帝头疼不已,没等他成婚,到底是把他送去西南封地,天高地远地自己去折腾,他这个皇帝是管不着、也不想再管了!
至今,这位安郡王秉性依旧,据说还是没有成亲,皇帝先前有意给他赐婚,还被他骂。
但也仅此一位而已,再好男风,除了行事怪诞又有底气的安郡王,没有哪个是不娶妻生子的。
长公主能允许国公爷不娶妻生子?
那他们小郎君要怎么办!
小颂是国公府的人没错,可真要出事,她自然是要站在祁知年这边的!
瞧他们小郎君那懵懂的样子,什么也不懂,国公爷到底要做什么啊……
她愁得不行。
原本能与姜娘子住到外面,她其实暗地里还是颇为欣慰的,起码有姜七娘在,他们国公爷不敢过去,离得远些,久了也就好了。
哪料他们国公爷还留了这一手!
屋子里却是欢声笑语,过了会儿,程渠来了,手上还拿着匣子。
祁知年一见他过来,立即站起身,还不时地朝他身后看,虽然知道如果祁淮真的来了,怎么可能走在程渠身后,还是忍不住要看。
程渠将匣子递给祁知年:“小郎君,方才城里送来的,国公爷今儿已经替你重新落了户籍,您瞧瞧。”
祁知年打开看,确实是新的户籍文书,他的名字也已被改成祁霙。
往后他就是彻底自立门户了。
程渠笑道:“过几日去礼部核实身份就成。那属下就先告退!”
“……等等!”祁知年赶紧叫住他。
程渠回身看他。
“那他呢……”
程渠再笑:“国公爷进宫后,属下就来了这里,此时也不知道国公爷在哪儿呢。”
“哦……”
祁知年满身被失望浸透,程渠扛不住,赶紧溜了。
回到国公府,祁淮还在许言在书房中说话,书房的五十尺之内,连只鸟都不见,毕竟两人几个月不见,有许多事情要交代。
广延伯带队去临牧后,从过年拖到现在,游族那边也没有放人。
皇帝已是准备派第二拨人去西北。
原以为,广延伯他们带着诚意去,总能用钱财换回官员,所以皇帝也没有派多少官员过去接班,谁料对方看穿皇帝不敢发兵,胃口越来越大,临牧城里现在极缺人使。
这本也是祁淮与许言商量好的,他们也可往临牧城中再多安插一些自己的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