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这话的神情坦坦荡荡,江月白看在眼中,垂眸低笑了下,“因为我是三花的父亲?”
“不仅于此。”陆真真道,“你对我们都很重要,我们希望你能好好的。”
“我们?”江月白似乎不明白她的意思,嗓音微沉,“除了你和三花,还有谁?”
“自然还有你那些师侄。”陆真真不假思索道。
江月白弯了弯唇角,“所以,你和三花是会担心我的,是吗?”
“当然。”陆真真奇怪地看他一眼,“你是三花的父亲,你没见他这么喜欢你吗?”
“那你呢?”江月白突然问,“你喜不喜欢?”
“……”
陆真真恍了下神,话题好像偏到一个不受控制的方向。
她正色,跨上水龙,“我们该过去了。”
无论江月白问这话的意思是什么,眼下都不是谈论的好时机,黄泉的危机还未解除,她哪有心思跟他儿女情长。
呸,不对,他们只是三花的父母,哪来的什么儿女情长。
她身后很快贴上一个人体的温度,江月白抱着三花坐在她后面,懒洋洋道:“走吧。”
……
水龙从石林上空游走而过,陆真真看着下方不断掠过的山石,忽然想起阿沉此人。
黄泉之主命他率人驻守落魂石崖,不知那个地方是否在这石林之中。
她往下眺望,并未发现任何人的身影。
“在看什么?”江月白在她身后问。
陆真真整理了一下思绪,将来到黄泉之后的种种见闻说与他听。
“黄泉河畔参与厮杀的都是女子,”陆真真道,“像阿沉那样的男子竟一个都未看见。”
“黄泉一族,男子名夜叉,女子名罗刹,”江月白道,“论起厮杀手段,罗刹比夜叉更甚。”
“我总觉得有些奇怪。”陆真真回头看他一眼,“这位黄泉之主待我十分客气,难道仅仅是因为我捡到了团团?”
江月白沉默须臾,“你可知黄泉从何而来?”
陆真真摇头。
“黄泉是上古遗族,这片空间是他们的避祸之所。”
“空间?”陆真真思索片刻,“也就是说,这里相当于秘境?”
“可以如此理解。”江月白道,“黄泉依附于东华大陆,却又游离于东华大陆之外,通往这里的唯一入口就是鬼市。”
“你说他们是上古遗族,躲在这里是为了避祸,”陆真真不解,“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他们的祸事还没有避开吗?”
江月白望着漆黑的虚空,眸色沉凝,“你可知黄泉之主最大的本事是什么?”
陆真真想了想,“记忆传承?”
按照黄泉之主的说法,她们每一任都会获得以往黄泉之主的记忆,千万年下来,她们积累的信息远远比寻常人要多得多。不过看这任黄泉之主的样子,她的记忆似乎会随着生命的消亡而涣散。
江月白笑了笑,“记忆传承只是她们用来保命的手段,她们真正的能力是,预知。”
陆真真惊讶地挑了挑眉。
“她们的祸事就是因为预知而来?”
假如一个人能提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那他就可以趋吉避凶,而这样的本事势必会引起他人的垂涎。
“黄泉之主只在死亡之时能够预知未来,”江月白道,“她们预知之事不能自行选择,但有一点无庸置疑,那就是,她们在临死前看到的,必然是会影响一界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