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归洗漱的功夫,天麻吃完饭又跑了,公猫嘛,是爱往外跑,过了这阵就好了。
潘中菊认为动物是有灵性的,尤其是猫,她拿早饭堵了贺岱岳的嘴:“等会儿长栓来了,你们砍两颗白菜和莴笋让他带回去,小燕他们自留地还没开出来,我昨天看他们桌上全是咸菜疙瘩跟野菜。”
野菜偶尔吃一两顿全当图个鲜,顿顿吃哪受得了,那咸菜疙瘩吃多了更是烧心,左右家里的菜多,他们能帮衬的尽量帮衬。
“嗯,我看着弄一背篓,妈你晚点上工见了燕姐问问她养不养鸡崽,要养的话我搭上几只。”贺岱岳没忘他办的是养殖场而非养猪场,一字之差,里面的区别可大了去了。
“你要孵小鸡了?”潘中菊一顿,“行,我给你问问。”
说曹操曹操到,潘中菊刚放了饭碗,沈家良扛着一大捆竹子来了,他噗通一声将竹子卸到院子里,累得满头冒汗。
困山村到处是竹林,竹子压根不稀罕,开荒地的竹子杨桂平让沈家良他们自行处理,沈家良夫妻俩清早从昨晚砍的竹子里挑了批品相好的,剃掉竹节与顶端,巴巴地给潘中菊他们送来。
竹子用途丰富,最次的做柴烧,一般的编篱笆、箢篼、背篓,最好的可以架屋棚。本地有种叫硬头黄的竹子,密度不输木头,架的屋棚不变形不开裂,任风吹雨打,管个十几l二十年不成问题。
沈家良砍的虽不是硬头黄,但因为选的全是多年生的壮竹,算不上顶顶好,结实度也能排个前列。
“给我们送来做什么,你们自己用啊。”潘中菊叹沈家良太客气,他们家基本不缺啥,甭管多好的竹子,拿来无非是编些箩筐、椅子之类的,纯粹是浪费嘛。
“我们有。”沈家良卸了竹子,不待潘中菊倒水喝转身便走。
潘中菊晓得他忙,飞快喊了声等等,进屋抓上两张饼裹了油纸塞他手里:“拿去跟小燕分着吃,另外岱岳打算孵小鸡了,你们搭不搭窝?”
沈家良接住热乎的油纸包,鸡蛋饼的香气一个劲往鼻子里钻,他犹豫片刻,说得跟小燕商量一起拿主意。
“你们慢慢商量吧,不着急。”潘中菊建议沈家良多多少少养两二只,“养鸡不费粮食不费事,白天放它们出去自己找食,晚上直接淘米水拌点糠壳菜叶喂一顿。”
沈家良听进了潘中菊的建议,认真道过谢,捧着鸡蛋饼回家同彭小燕讲了此事。
之前借住老院子,条件不允许他们养活物,每日的潲水清的倒掉,浊的运养殖场。如今搬了新家,养肯定是要养的,关键是养几l只。鸡蛋能到供销社换钱,村里家家户户没有不养鸡的。
现在的政策是私人猪羊不准成场、鸡鸭不准成趟,供销社有收鸡蛋的指标,若严格禁死了,他们上哪收鸡蛋?
彭小燕决定顶格养五只,缺粮食她大不了辛苦点,每日抽时间去挖蚯蚓、捡螺蛳、网蜘蛛,分家前,沈家的鸡全是她伺候的,一天至少二个蛋呢。
“长
栓,你记得跟贺叔叔说,我们家要六只鸡崽。()”彭小燕理理长栓的头发,把潘中菊给的两张鸡蛋饼分了长栓一张,她和沈家良吃过早饭了,剩下一张留着长栓中午吃。
在贺岱岳的影响下,潘中菊做饭变得十分舍得,鸡蛋饼黄澄澄油酥酥的,估计磕了四五个蛋,搁彭小燕家,属于是改善伙食的大手笔了。
鸡崽存活率并非百分百,彭小燕要六只是为了防止中途夭折。
我记住了。妈,你吃。?[(()”长栓撕了块鸡蛋饼抵到彭小燕嘴边,油蹭得彭小燕干涩的唇瓣亮晶晶的。
“你吃,妈——”彭小燕嘴一张,长栓顺势推了推,鸡蛋饼进了嘴,她只得吃下。
喂了彭小燕,长栓如法炮制喂沈家良:“爸,你闻闻鸡蛋饼香不香?”
“香——”沈家良尝到了鸡蛋饼,啼笑皆非地摸摸长栓脑袋,“好了,爸和你妈吃过了,你赶紧自己吃,凉了不香了。”
到了上工的点,长栓独自锁好门,系长绳的钥匙往脖子上一套,跳跳地前往卫生所找褚归针灸。
他针灸的频率从刚开始的每日一次延长到了间隔半月,待本疗程结束,接下来是每个月一次,针灸满半年,如果情况良好,以后都不用再针灸。
“褚叔叔早。”长栓朝气蓬勃地向褚归问早,他转着脑袋看一圈,“贺叔叔出去了吗?”
“嗯,他砍菜去了。”褚归给银针消了毒,长栓轻车熟路地爬上病床脱了衣服,屋里依旧为他烧着炭盆,自接受针灸起,他从来没因此挨过冻。
下针的穴位与顺序长栓已背得滚瓜烂熟,褚归一旦有所变动,长栓立马察觉到不同:“今天不扎谭中穴了吗?”
“今天不用。”针灸前把脉是必要步骤,褚归根据会根据脉象进行调整。
潘中菊是种菜能手,贺岱岳弄了两颗白菜、四根莴笋并一捧连根拔起的苋菜,小号的背篓装得满满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