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姆老子艰难的转过身,就把所有的埋怨,所有的不满,所有的苦与痛都忘记——
——阳光在顷刻间遍洒大地,从云朵中投下的圣光照在这红发辣妹身上是如梦似幻。
那老人斑的遮瑕,干瘪嘴唇上的玫瑰色唇膏,还有萎缩的苹果肌与下垂的眼袋依然挡不住热情如火的笑意。
在吉姆老子眼里,格洛丽亚小妹妹永远都是小妹妹。
哪怕她——
——她现在。。。
她现在老年痴呆,单单用舌头掂住那颗圆滚滚的人工眼球,脸上露出恐怖又痴呆的笑容,喉口发出阵阵骇人的笑声,灵活的舌头搅弄着假眼球,扭曲张狂的表情实在吓人。
“嘿嘿嘿嘿嘿诶嘿嘿嘿!嘻嘻嘻嘻!嘻嘻嘻!”
胖老爷当时就捂住脸,没眼去看。
吉姆随手拿走自己的宝贝招子,紧接着抱住格洛丽亚小姐的脸颊深深一吻。
强大的生物信息素让这位暮年老姐姐找回了点神智。
“哦!哦哦哦。。。”格洛丽亚老姐姐颤颤巍巍的从包包里找眼镜,与吉姆说起最近发生的事情:“船长,今天是几号?”
“小辣椒!”吉姆挑弄眉毛,在湛蓝的老军服上擦干净眼球上的口水,“波”的一下塞回眼球,“我也不记得是几号了!你就当你的生日来过吧!”
看吉姆老子的假眼在眼窝中滚动,像是灵巧的扫描仪摄像头在捕捉猎物,对准焦距,最终与真眼保持一个视向。
格洛丽亚感叹着:“嗨呀!我又长大一岁。”
吉姆老子跟着吆喝:“没错!来到了甜如蜜的十七岁!”
只有胖老爷都着嘴一个劲的念叨着:“我只感觉自己要跟着这栋楼一起发霉——它像石头砌出来的大墓园,咱们的肉身在棺材里慢慢烂掉,要完全死掉才会下葬。”
“别这么说!施坦因!别这么说!”吉姆老子用力挥着双手,就像是利物浦红军的杰拉德队长在为队员加油鼓劲,“我相信老天爷的安排!它不想收走咱们的烂命,就一定还有故事等着咱们去写!”
格洛丽亚老姐姐突然想起一件事。
她从兜里掏出老年大屏手机,想了半天都想不起密码。
吉姆老子贴心提示道:“是生日。”
格洛丽亚:“谁的生日?”
吉姆老子:“你丈夫的生日。”
格洛丽亚:“我有丈夫吗?”
吉姆老子:“!我记得都比你清楚!”
“哦哦哦!”格洛丽亚老姐姐输对密码,就立刻把通讯记录亮出来,与吉姆老子解释着:“有个罗伯特·唐宁给我打电话。”
吉姆老子听见孙子的名字,立刻打起精神,眼睛都快冒出光了。
格洛丽亚老姐姐迷迷湖湖的问:“这是你外甥?还是你表弟?是你儿子?还是女儿?”
吉姆老子耐着心,一次次与辣妹解释道:“是我的孙子!他说什么?”
格洛丽亚老姐姐挠着头,开始思考,眼睛看着机灵,可是说不出一个字来,最后如实讲:“忘了。”
吉姆老子又问:“他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格洛丽亚:“忘了。”
吉姆老子是千般宠爱万般呵护,将内心的火山都熄灭,反复揉捏格洛丽亚的头发头皮,像是在做康复按摩。
“好好想想!好好想想!小辣椒!”
格洛丽亚的眼睛也越来越亮——
——彷佛只要船长在,她就依然年轻。
“你的孙子要你帮个忙!他说他忘了你的联络方式!只找到我的电话号码。。。”
吉姆老子皱眉大笑:“那他可真孝顺。”
格洛丽亚的脑袋像是通了电源,变得严肃起来:“说正经的,你这个孙子啊!与我讲事态严重,如果这个事情办不成,整个英国都要不好了!”
吉姆老子撇撇嘴,又是一口浓痰吐出去:“咋咋呼呼的,一点都沉不下心气,开什么玩笑?整个英国都要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