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没有我力气大,母亲发疯时根本拦不住。
她索性离开家,外出打工,那时她初中都没毕业……
你们知道吗?寒冬腊月,她手上全是冻疮,通红通红的,伸都伸不直。
她只有十多岁,这要是放在别人家,也是放在手心里捧着的。
怎么可能让她吃这么多苦呢。
打工那点钱对我家来说,杯水车薪。
妹妹……这才走了歪路。
是我没本事,有什么理由责备她呢?
那年我妹妹回乡过年,平时嫌我家穷,从不上门的叔叔愤怒赶来。
他一把揪住我妹的头发,一顿暴打。
说有人看到我妹在外面坐台,丢了他们家的脸。
哈哈哈哈……
我家穷的时候,他默不作声。
我爸死的时候,他装不知道。
我妈发病的时候,他一脸嫌恶。
现在却跑来说我妹妹赚的钱脏,他有什么立场!
后来,我妈没了。
书上有句话说的酸唧唧的,叫父母在,人生尚有来路,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
可那一刻,我不夸张的讲,我心痛之余,竟然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我是不是特别不孝啊?”
审讯室里没人说话,也没人取笑骆任飞。
大家都紧握拳头,替骆任飞,更替骆任莹感叹人生不公。
骆任飞用袖子蹭了蹭脸上的泪,用最轻松的口吻,说着最扎心的话。
“我妈没以后,我就带着妹妹来京市打工了。
我俩进了厂,省吃减用两年,攒了一笔钱。
我们租院子,还买了辆小货车给人送货。
生活累归累,可真是有奔头啊。
只要努力,就能看见回报。
后来我才知道,我们小百姓的努力在那些有钱人眼里,根本就是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