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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这有何难我来就我来（第1页）

看不得两个孩子挨打，田婶子只得把家里最后的几枚铜板拿出来给了田大光。田大光拿了钱出去打酒。田小草将姐姐从地上扶起来，进了屋子。田家是间破旧的茅草房，两间屋，田大光自己睡一间，姐妹俩跟奶奶睡一间。回了屋，田小花还觉得头晕目眩。若不是今天下地干活太累了，田大光肯定打不过她！“姐，这个给你收着。”妹妹趁着黑，偷偷塞了个东西到她的手里。“啥？”田小花借着月色一瞧，发现竟然是一块银子。掂量掂量，大约有一两！这么多的钱，她妹到底是哪儿弄来的？田小花震惊无比，田小草只是摇了摇头道：“姐，别告诉别人，咱奶也不行！”田小花为这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一两银子心急。同样心急的还有齐木得。从崔家老爷子那儿出来已经第三天了，可他还是没有找到那位美丽又厉害的绣娘。“小哥，您就告诉我吧，那位绣娘到底在哪儿啊？”上次便是在云氏绣坊见的面，齐木得想找人，自然还是要来云氏绣坊等着。可连着等了两天半，却依旧没有瞧见那位姑娘的身影。齐木得有些心急了，不停地催问着云氏绣坊的伙计。“客人，我已经告诉过您了，那位姑娘不是我们绣坊的人，我也不知道她在哪儿。”齐木得第一天来找人的时候，其实是找过孙掌柜的。只不过这鬼佬一副奇怪的样貌，嘴上说是来找沈青玥帮忙，可孙掌柜觉得他不安好心，并没有告诉他。但今日不一样，今日是与沈青玥说好要来绣坊帮忙的日子。怕被鬼佬碰见，孙掌柜老早就等在了街边，看见沈青玥出现，他立马迎上去，将人带着从后巷进了云氏绣坊。“上回买绣的那个西域人等了你好几天了，我感觉他不太像好人。”长得一副鬼佬相就算了，说话调子也和中原人不一样。孙掌柜听说过有西域人把中原的女子拐去西域的。他怕沈青玥被人骗。沈青玥闻言，却是明白，西域人来找她的目的定然是为着那块绣了神鹿的包福布来的。这么急来找她，估计还是为着崔家老爷子。既然如此，她就不急了。找人的急，她这个被找的急什么？跟着孙掌柜绕过后巷进了云氏绣坊后院的“坊”。云氏绣坊是前店后坊的格局，整体是一幢二层格局，白墙墨瓦的建筑。一层的前进正厅就是云氏绣坊的铺面，后进便是加工的作坊，里面坐了大概十几个绣娘。孙掌柜一边走一边给她介绍：“对外卖的绣品都是出自这些绣娘之手。”云氏绣坊有批量制作的绣品，花样与市面上的相仿，但因为有相似性，有钱人家瞧不上，所以并不能卖上高价。说着话，二人又上了二楼。二楼有几间屋，正屋是掌柜的屋子，边进两间里面分别坐着两个绣娘。和楼下的相比，这几人手中的布料显然更为昂贵高级。孙掌柜也说：“这几位绣的是客人们专门定制的绣品。”显然，楼上这四位是绣坊更为厉害的绣娘。“那让我来做什么呢？”沈青玥开口问道。孙掌柜侧过身，避开屋内几位绣娘的耳目，小声说道：“府城的明月阁在我们这儿定制了十件不同的舞衣，再几日便要交货，请你来是要检查绣娘的绣品是否合格。”云氏绣坊的绣品之所以在周边几个州府都出名，主要就是因为绣品出众。但这出众也是靠着反复的检验修改才能达到的。一般云氏绣坊的绣品完工之后需要经过三道程序。一道是过孙掌柜的眼，一道是过教习嬷嬷的眼，最后一道过大掌柜的眼。三道程序过了，才允许从绣坊交到客人手中。教习嬷嬷病了，中间这一道程序可不能省略，所以孙掌柜便把绣技出众的沈青玥给请了过来。明白自己的作用，沈青玥也不多言，自行进了旁边的屋子里。里面的两个绣娘正在聚精会神的绣制着自己眼前的绣品。刺绣讲究极致的专心。要想绣出一件没有瑕疵的作品，就一定要长时间的集中注意力。二人头也没有抬，似乎根本没有感受到屋子里进了人。屋内的一侧，挂着几件已经绣好的舞衣。明月阁是府城最大的一间歌舞乐坊，虽说前后两世，沈青玥都没有进去过。但明月阁的名气她还是知道的。那里面的歌舞伎都十分出众，自然配给的服饰也都是极好的。这几件舞衣的绣样都是明月阁要求的。沈青玥手里拿着图样，一件一件的比对绣品。不愧是云氏绣坊的高级绣娘，这一间屋里的几件舞衣上的绣样和她手中的图纸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就连花朵边缘的针脚数目都是完全相同。她检查完毕，朝着孙掌柜点了点头。二人又朝另一间边进方向走。“沈娘子，你先看，我去去就来。”楼下传来伙计叫人的声音，孙掌柜知会了沈青玥一声，便先行下了楼。这一次不像刚才的屋子，沈青玥才迈过门槛，里头一个绣娘便抬头扫了她一眼，看清她的面容后，那位绣娘撇了撇嘴，没说话，但看眼神的意思，就知道她不太服气沈青玥这么一个年轻姑娘竟然还敢来检验她的作品。沈青玥也不恼，径直进了屋子，走向了旁边挂着的舞衣。同样是两件舞衣。一白一黑，沈青玥驻足站在白色纱制的舞衣旁边站了许久，眉头逐渐蹙了起来。“这个有问题。”她指着那件白色的纱衣道。边上的两位绣娘听她这么一说，立即都抬起了头。“这是我绣的，有什么问题？”说话的正是刚才朝她撇嘴的那位绣娘，怒气满满的走到了她面前。没有绣娘愿意承认自己绣错了。一方面是面子受不了，还有一方面是绣了完品再做修改，那将是一个非常大的工程。况且，这明月阁送来的舞衣是轻容纱的，料子极其昂贵。孙掌柜一早就告诉过她们，谁的绣出了差错，是要扣工钱的。所以，听到沈青玥说完，这个叫石榴的绣娘立马就不干了。“你懂刺绣吗，就敢说我绣的不对！”她瞪视着沈青玥。白纱的舞衣上面绣的是一株含苞待放的莲花。不管是从用色还是轮廓上来看，都是这十件舞衣里最简单的一个。石榴又重新拿起舞衣看了一遍，还是觉得自己没错。沈青玥不语，只是将手中画着绣样的图纸朝着窗口的方向举了起来。上午明媚的阳光照在画了莲花的图纸上，一朵含苞待放的莲苞在光晕里竟然渐渐的张开了花骨朵……可这又怎么能呈现在绣品上！石榴不服，指着舞衣对沈青玥道：“我绣不出这种效果你就能吗？你这么厉害，那你来绣绣试试？”沈青玥绕开石榴坐在了她原本的位子上，淡淡一笑道：“这有何难，我来就我来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