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之道:“他只是和你还不太熟悉,等你们两个熟悉了之后你就会发现,这个小家伙有多贱……”
李先生道笑了笑,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那酒是老酒,虽然不似新酒那样辣喉,可是力度更大一些。
“你是不是和李叱说你一百五十岁了?”
燕青之问。
李先生点头。
燕青之道:“少吹牛,他是一个对朋友的话深信不疑的人,也不只是朋友,他认为可以相信的人,所有的话他都信,你跟他说你一百五十岁,他就真信。”
李先生道:“那真应该给他看看我的年轮,你知道人什么位置会有年轮吗?不知道吧,棍状的地方都会有,因为树就是棍状的。”
燕青之:“你正常点吧……”
李先生道:“我以前一直都想装成你们认为的那种正常,好和这个天下的人变得一样,后来我发现和你们都变得一样了很无趣,最起码对不起我自己,于是我就不想装作和你们一样了。”
冬天天黑的很快,外边也变得模糊起来,他把那小桌子搬起来往屋子里走,一边走一边说道:“回屋吃,让你那宝贝弟子也吃点。”
燕青之道:“你现在才想起来?”
李先生道:“不是,是因为我快吃饱了。”
燕青之喊李丢丢吃饭,李丢丢却摇头说不饿,燕青之觉得这一定是一个假的李叱。
一直到快深夜,李丢丢才揉了揉眼睛起身,端着书册过来想问问李先生不懂的地方,可是发现那俩人居然已经躺在地板上睡了。
书林楼里并不冷,窗外有风雪声,李丢丢觉得这风雪和面前的火炉更配。
他轻手轻脚的搬了把椅子过来,又找了两条毯子给燕先生和李先生盖好,他在椅子上挨着火炉坐下来继续读书。
一本书他看得快,刚过半夜就看完了,可是李丢丢觉得自己还是一知半解,于是翻回去又重新看了一遍,这次看的更细致。
当他伸个懒腰觉得有些许困意的时候,才注意到窗外竟然已经隐隐发白。
冬天的早晨已经微亮就说明其实不是很早了,李丢丢起来打了一趟拳活动经脉流畅气血,身上不那么皱巴巴的,然后他准备去给两位先生打一些早饭回来。
就在这时候李先生伸了个懒腰,坐起来看了看李丢丢问道:“一夜没睡?”
“是的先生。”
“看懂了吗?”
李先生问。
李丢丢回答:“第一遍的时候觉得好多地方不懂,第二遍的时候觉得都懂了,第三遍刚开始看,又觉得好多地方不懂了……”
李先生不知道为什么笑起来,点了点头道:“现在我觉得你有点有趣了,你出书院去买几个火烧来,我把剩下的肉烤一烤夹火烧吃。”
李丢丢连忙应了一声,整理了下衣服后出门,一开门就一股凉气冲了进来,然后就看到白茫茫一片,下了一夜的雪,竟是满目银白。
李丢丢深呼吸,觉得浑身通透。
“别这样对着风雪呼吸,伤肺。”
李先生在他背后说道:“尤其是在寒冷的地方,长时间连续大口大口的呼吸会出事,要人命的。”
李丢丢还真不知道,回身致谢。
他出书院买了些火烧回来,见燕青之已经梳洗好,燕青之道:“你今日不用去甲字堂学了,就在这里继续读你的书,有什么不懂的就问,困了就在这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