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跟纳兰荻明确了自己的心意,她便知道自己再也不能逃避。
她要好好想一想,要怎么在下班后跟叔叔坦白,争取让叔叔同意她和纳兰荻在一起。
“幕医生,你的病人来了!”小护士敲了敲幕繁星的门,提醒她有预约上门。
幕繁星端正坐好,却见一个打扮奇怪的男人走到了她的面前,对她点头致意。
幕繁星从前不是没有见过有病人不想暴露自己的隐私,刻意进行一些乔装打扮。
可是面前的这位病人,却完全可以说是全副武装,头上一头灿烂的金色假发耀眼,口罩上架了一副巨大的墨镜,让人无从分辨他的五官。甚至于他还带了变声器,说话时僵硬又不自然。
“那您先请坐。”幕繁星迟疑的指了指自己面前的凳子,只觉得自己办公室此时的画面相当的诡异。
“您具体是有什么需要咨询的吗,可以跟我讲讲我会认真听。”
幕繁星微笑,尽管对面前的状况非常懵,却保持着自己身为医生基本的素养,耐心的望着这个看不见五官的怪人,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透过墨镜对面的人似乎是在观察判断她,过了好久才点了点头。
这个奇怪诡异的病人,正是纳兰玄傲。
那天在诊室外面,本是一时冲动预约了幕繁星的咨询,然而回去以后他会时不时想起那日的画面。
所以做完了一副乔装打扮,纳兰玄傲还是踏进了幕繁星的诊所,他敢保证幕繁星绝对认不出他。
然而真正听到幕繁星温柔舒缓的声音时,他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似乎他之前在幕繁星面前的花言巧语一下子全都派不上用场,那些唇枪舌战不过是他的一层伪装,卸下它们以后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直面自己的内心,不知道该怎么正常的与人交流。
他生存的环境,不需要这些东西。
纳兰玄傲结巴了几下,望着幕繁星陷入了沉默,似乎是在纠结又似乎是在抗拒幕繁星的提问。
幕繁星没有任何的不耐烦,始终保持着倾听的姿势。
不知道过了多久,纳兰玄傲又按了两下变声器,咳嗽了一声:“我给你讲一个跟钢琴有关的故事吧。”
隔着电流声,纳兰玄傲最终下定决心扭捏的开口,紧张的嗓子都有些干痛。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做这么蠢的事情,打扮的如同一个神经病一样走到幕繁星的面前,却一句话都讲不出来。
然而他在听到刚刚幕繁星发问时,心却安宁了下来,仿佛有了一个栖息的地方。
就如同那日在诊室在听到幕繁星那段青涩的钢琴声一般,他不想打扰也不想破坏,反倒想倾诉些什么。
他想,或许幕繁星这里是他可以托付自己的黑暗的地方。
借她一点纯白,让他可以看到早已经忘掉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