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驶得很慢,萧贞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
顾明芷刚开始还以为他在休息,渐渐的,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他眉头紧锁,呼吸很粗重,她伸手一摸,才察觉萧贞体温异于寻常的高。
她瞬间紧张起来,凑过去就要伸手去扒萧贞胸前的衣服,满目焦急:“是不是伤口发炎了,我看看。”
“不是……”萧贞缓缓喘了一口气,说出口的声音很低,他伸手抓住顾明芷的手腕,一字一句道,“我没事,别担心。”
他手心的温度让顾明芷觉得自己手腕像是要烧起来了。
这怎么可能是没事?
顾明芷不顾他的抗拒和挣扎,强势地拽住他的手腕给他把脉,这一摸脉象,她脸色顿时更难看了。
她声音都有些发抖,脸上是肉眼可见的慌乱:“萧贞,你这是什么脉象,怎么会乱成这样……”
就算是受了重伤,也不该是这种脉象才对,这紊乱的脉象,就像是他体内有很多东西在横冲直撞那般,有时脉象虚弱得几乎摸不出来,有时脉象又明显异于常人的快。
这哪里是正常人的脉象。
萧贞脸色已经十分苍白,只勉强撑着对顾明芷露出一个笑容,虚虚道:“别担心芷儿,只是体内的帝王蛊再次发作而已,我撑得住,不碍事。”
一听是帝王蛊,顾明芷更为担心。她瞳孔骤缩,小脸皱得像是苦瓜:“你身体本就虚弱,现在根本压不下帝王蛊,我要如何帮你?”
她很想埋怨萧贞为何要自作主张在体内种下帝王蛊。
可现在根本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眼看着萧贞脸色越来越苍白,气息越来越弱,顾明芷恨不得替他承受这份痛苦。
萧贞很想转移顾明芷的注意力,不想看她这么担心。
他尽量压下体内的躁动和疼痛,漫不经心道:“陪我说说话就行了。”
“好。”顾明芷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就答应了,“你想说什么?”
萧贞对她露出一个笑,苍白的脸上像是因为这个笑容恢复了一点血色,柔柔道:“芷儿,你离开的这几个月我很想你。”
顾明芷眼眶瞬间又湿润了,紧紧抓着萧贞的手:“对不起,是我不好,把你们都忘了……”
她能感觉到萧贞的体温越来越高,脉象也越来越不正常,她没法再跟着萧贞胡闹下来,掏出银针封住他胸前的几个穴位。
刚才她配合着跟萧贞说话,不过是想放松他的警惕,好趁机下手而已。
她手上动作没停,语气无比凝重:“我对蛊虫的研究不比允儿,现在只能尝试帮你暂且压制下帝王蛊的反噬,你忍一忍。”
萧贞咬紧后槽牙,眸中满是挣扎和痛苦。
他不是不想让顾明芷帮他,只是害怕顾明芷做不到会怪自己。
可事已至此,他也只能配合。
顾明芷费尽全力才帮萧贞勉强压下帝王蛊,她也累得满头大汗。
帝王蛊这次的反噬让萧贞元气大伤,顾明芷刚刚帮他压制时也发现,或许是帝王蛊就要养成,它这次的反噬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剧烈,若不是她及时出手,萧贞根本撑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