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西凉王赶紧上前,看着长风流云陷入梦魇之中,无法自拔,他的心好似破了一个洞,冷风肆虐,吹得他浑身冰寒。
他实在不能再次失去她们了!
“羽儿!我可怜的女儿啊……你不要丢下娘……不要……娘求求你了……”长风流云在梦中哭着喊着,“对不起!都是娘对不起你!对不起……”
“娘!”千若雪伸手偷偷地掐了昏迷不醒的长风流云一把,看着他们那么痛苦,她竟然有前所未有的幸灾乐祸之感。
“啊——”长风流云吃痛地惨叫了一声,猛然从软榻上惊醒,看清前方来人,就狠狠一巴掌摔在了千若雪的白腻的脸上,“你这个贱人,让你欺负我的女儿,我打死你我……”不由分说,长风流云就抓着千若雪的头发,一顿下狠手。
“娘,我是雪儿啊!娘……好疼……”千若雪被这没来由的一顿打彻底打蒙了,从小到大她娘可是从来没打过她的。
“我管你是谁?谁要是敢欺负我的羽儿,我就打死她!”长风流云似乎根本就不认识千若雪,对着她一阵乱打,甚至还抓开了千若雪金贵的脸颊。
“父王,救我!”千若雪发丝凌乱,脸上被抓破了好几道伤口,泪眼婆娑,楚楚可怜地向西凉王求助。
西凉王一个手刀,便将发了疯不认人的长风流云给放倒了。
“父王,娘她怎么会不认人了?”千若雪哭得那叫撕心裂肺。
“她受了太大的刺激!等回宫找医官瞧瞧吧!”西凉王只觉得脑袋都快要炸裂了,原本好好第一个家被他给毁了!
“大王,前面有人!”有侍卫匆匆来报。
西凉王从马车上走了下去,便看到几十人凌乱地倒在沙土里,“翻过来看看!”
“是襄王!”千若雪之前在闺阁之中就特意让人将朝中将亲王权贵的画像临摹描绘过,就算是庶出的可是生在相府也不见得比别的小门小户的嫡女差,所以她一直都在偷偷关注父亲和朝中往来官员的动向,凭她的姿色,说不定还真能飞上枝头做凤凰呢!
到了联络点也没看到有人回来,袁莞这次是真急了,那黑影究竟将表哥他们卷到了哪里?
“快带人去沙漠找!按照表哥这个身份,若是落在了南陵和西凉,都是一件棘手的事情。这边的人手大概有多少?”袁莞焦急地轻敲着桌上,现在这个时候不能慌,可是已经好几天了若是找不到人是不是说明他们已经……
“三百人,都已经出去找了。”掌事的回道,“不如飞鸽传书给可阳王?”
“好!”袁莞点头,这件事情因她而起,若是表哥这次凶多吉少,那么她这条命也就搭在这里了。
她死而无憾了,可是表哥是所有人的希望,千万不能出事!
“我在出去找找,有消息发信号!”袁莞心急如焚,跨上马就走。
尘飞扬简单地擦了把脸,一个瞬移悄悄跟了上去,他真的担心袁莞一个女孩子单枪匹马的出什么事儿。
找遍了兴安城所有的大街小巷始终都没有看到襄王一行人的踪迹,袁莞觉得自己都快要崩溃了,她痛苦地将脸埋进了双手之中,捂着脸,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从小到大襄王表哥一直都对她极好。纵然之后出了事,从无妄山上偷偷跑下来再次相逢,他也没有嫌弃过她。
尘飞扬远远地看着她,想伸手又不敢伸,只是呆呆地站在她身边,傻傻地看着她伤心大哭。
大漠飞烟,黄沙飞舞。
一列人马缓缓地往前行进着,豪华的马车内,西凉王神情落寞地靠在一侧,回想起那些他与千羽寒初相认坐马车到北洲寻妻的日子,他怎么就那么狠心地对待她?
二十年了,他等了二十年,盼了二十年,找了二十年,终于等来了她们母女,可偏偏又鬼使神差的不信任她。他究竟是中了什么邪,会如此怀疑自己的亲生骨肉?
这些年,是他太孤傲了,疑心病太重,认为所有接近他的人都另有所图,是他的刚愎自用,是他的自以为是,害死的自己唯一的女儿!
向来铁血冷情的西凉王,瞬间哭红了双眼,两行泪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纵然他的心再冷再硬,也阻隔不了血浓于水的亲情,可是明明他的女儿好好的,而他却偏偏不懂得珍惜,偏偏不信任她,偏偏还想对付她!
苍天,他究竟是做了什么?
他明明无数次的告诉自己,要好好地宠爱自己的女儿,要把这世间最好的一切都给她,可是到头来她什么也没有得到,公主的荣耀不是她的,尊贵的地位也不是她的,最终连父王母后的宠爱她都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