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见寒可一点也不放心,他见秦正野还眼巴巴看着他,皱紧了眉头道:“先将入门剑式演练一遍。”
他说这话,多少还是带了些抽查秦正野功课的意味。
他想自己入魔域五年,出来后秦正野便已有了如今的修为,可秦正野实力究竟如何,他还不清楚,回来后他便一直因这界隙之事奔波忙碌,完全不曾顾过徒弟的功课,他心中本对秦正野有不少愧意,而今这愧疚之念越发深重,今日正好能够在此事上弥补一二,尽到他师尊的职责。
秦正野叹了口气,还是提剑摆出入门秘籍之上的样式,耐心将这对他而言极尽基础之事一一演练下去。
可说实话,秦正野有些走神。
他也不想要如此,可入门剑势对他来说几乎如同计算一二相加那么简单,他实在定不心,脑中还想着方才那小犬与软垫——今日他在蓬洲,与师尊有关之事,他终于有了能够询问之人,江流观待人疏离,他或许难以从江流观那儿问道什么,相澈却不同,相澈应当很愿意与秦正野谈一谈他的“宝贝徒弟”。
“不对。”江见寒忽而开口,打断了秦正野的思绪,“这一式有问题。”
他这语调实在颇为严厉,令将秦正野也唬得一怔,猛地收回思绪,转眸看向江见寒。
“如此基础之事……”江见寒皱起眉,“你方才便已错了两三回了。”
秦正野:“我……”
他错了?
不对,他刚刚演到哪一式了?
江见寒已起了身,走到他身边,极自然握住秦正野的手,引秦正野摆出他心中所想的正确姿势,一面道:“如此简单,何处有难点?”
秦正野:“……”
秦正野没有打话。
江见寒又道:“不止是手,我看你这站姿也不对。”
秦正野:“……”
江见寒松了手,退后半步,仔细打量了秦正野当下这姿势片刻,而后再伸了手,抵着秦正野的手肘,将秦正野的手往上托了托,道:“伸直。”
秦正野:“……”
莫说将手伸直,秦正野整个人都几乎僵着了,他维持这当下这姿势,根
本不敢动弹半分,江见寒托着他的手,与他贴得极近,呼吸好像都在他颈后,以至秦正野心跳急促,又怕江见寒有所察觉,竭力想要将自己急促的心跳压下来,可耳尖却已染得红了。
此事可不受秦正野控制,他连掩饰都做不到,江见寒一抬眸便看着了,可江见寒还不知此事因何而起,他仍在仔细看这秦正野的动作,目光几次从秦正野那泛红的耳尖上扫过,总算觉出几分不对。
他又一次看着了秦正野耳后的那点痣,来回数次,目光却始终不得从那处移开,这东西,分明就是在引他目光落在此处,以至他与秦正野说话之时,都有些移不开自己的目光。
江见寒:“你连这种基础功都不扎实——”
秦正野这才回神些许,这种时候,他自然硬着头皮都要嘴硬,低声喃喃道:“您不在我身边,我又无其余师承,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做错了。”
江见寒一顿,竟真就这般沉默了下来。
秦正野道:“我方才有些走神,我可以再试上一回——”
江见寒:“……往后我会教你。”
秦正野:“……”
江见寒又道:“先前数年不在你身边,的确是我失职。”
他这话语极为内疚,秦正野这才发觉自己或许是说错了话,江见寒一直因这几年不在他身边而心有愧意,他若再这般胡编下去,难说江见寒心中愧疚还要再多几分,秦正野便稍稍一停,清了清嗓子,道:“那师尊可要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