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滚落到慕景晟胸前的衬衫里,湿了一小片。
慕景晟紧了紧自己的怀抱,声音轻的像雾:“你说过的,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就太愚蠢了,不是你的错误,你不要买单。你不是很讨人喜欢的吗?秋秋都喜欢你。”
“噗。”许可言见他又提起这茬,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着一抹眼角的眼泪,仰头去看慕景晟的脸:“我真的没有勾引她。”
“那可说不准。”慕景晟耳根一红,忍不住看向了别处,他想起了自己跟“许柯”相处过的点点滴滴,这女人看起来智商急需充值的模样,其实举手投足之间,总有一种忍不住让人心动的感觉,可能秋秋也是跟他一样被“勾引”了,偏偏肇事者还丝毫没有察觉。
真是该死。
他推开车门,先下了车,之后伸出手来拽许可言下来:“看在我误会了你的份儿上,今晚我请,想吃什么?”
这是一个和好的信号。
许可言深知等着慕景晟跟自己说“对不起我误会了你不该跟踪你以为你去开房”是不大可能的,但是对方摆出这幅嘴脸,就是在求和。
虽然觉得对方实在是太没有诚意,但是她也知道这个机会多么珍贵,稍纵即逝,作为自己的老板,慕景晟可是掌握着给她涨工资扣工资的生杀大权,她跟自己的老板耍大牌就是自断前程。
于是许可言下一秒就探出了自己毛茸茸的脑袋:“想吃烧烤,烤串儿,来两瓶啤酒。”
慕景晟:……
他几乎咬牙切齿了:“你确定?”
“你是不是又没吃过烤串儿?”许可言钻出车子,双手扶住慕景晟,摇摇他的胳膊:“其实上次吃火锅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你根本没吃过火锅,我大天朝的美食,你成功的把所有好吃的都绕开了,活的可真谨慎,怎么样,陪我撸串吧?我心情不好,你有点同情心啊。”
“坚决不行。”慕景晟正色:“据说烤的都是老鼠肉。”
两个小时后。
夜幕低沉,车水马龙的街边,两道身影互相依靠着,坐在路边,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把冒着热气的烤串,旁边放着打开了的罐装啤酒。
慕景晟的两条大长腿依旧是无处安放,但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之前的抗拒和嫌弃,反而由衷的发出“真香”感慨:“没想到啊,味道确实还可以。”
许可言吃的满嘴流油,点头附和:“那当然了,这是我们学校附近最火的烧烤摊,当初一放学,人从马路这边排到那边,可火了,怎么可能不好吃,比你平时吃的那些商务餐好吃多了吧。重油重盐地沟油,那才是人间美味。”
“地沟油?”慕景晟似有所悟:“是不是……”
“就是一种油的名字,”许可言悬崖勒马,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就是特别香的油,你看,老鼠是最爱偷油吃的,地沟油,就是说老鼠最爱吃的油,最香的油,就跟什么狗不理啊驴打滚啊佛跳墙啊一样,是一种形容,怎么样,是不是很香?”
“好像是。”慕景晟觉得怪怪的,但真要说哪里怪,他还一时反应不过来,大概是因为许可言平时说话就没什么逻辑,以至于这一篇驴唇不对马嘴的解释,居然也能勉强对付过去。
“来,我们干杯,祝我这部片子大爆,不用再去管那些烦心的事儿,祝你的精神病痊愈,做一个正常人,嗝。”许可言显然已经有点醉了,嘿嘿傻笑着对慕景晟送上祝愿。
“神经病?你才有神经病。“慕景晟心不甘情不愿的举起手中的罐装啤酒,跟许可言碰了一下,刚想纠正她一下,那叫“恐女症”,就觉得肩头上一沉,许可言居然直接靠在他身上睡着了。
路灯落下昏黄的光影,照在这一对男女身上,慕景晟熏然的,无声的抱起许可言,脚步坚定的一步步向前走去,他们的影子被拖得很长。
许可言闭着眼睛,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大概是刚刚快乐的一顿野餐,消除了她心里的阴郁,这会儿她睡着的时候,嘴角边的笑意都是若隐若现的。
看着她睡得这么香甜,慕景晟也忍不住有些犯困。
居然有那么一天,他开始犯愁回家的路那么远,恨不得下一秒就躺到床上呼呼大睡,许可言还真是他的救星呢。
他这么想着,俯身在自己救星的额头上吻了一记,之后心满意足的,迈开大步,仿佛下一步就走向了未来。
……
宿醉之后的第二天,一般都是伴随着天旋地转的晕眩,和一阵阵脑袋里装修般的头疼的。
许可言更惨,她还要赶到片场去拍戏,今天大大小小有她五场戏,她甚至没时间赶到公司,被闹钟叫醒之后匆匆收拾一番,拎着包就一阵风的冲向了门外,声音远远的飘向了餐厅:“慕总,发财,我走啦,晚上见!”
慕景晟正在专心致志的给发财制作泡牛奶的奥利奥,还没等叫住许可言她就已经窜了个没影子了,那边发财很无奈的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满都是恨铁不成钢:“老慕,不是我说你,本来小孩不该管大人的事儿,可是你也太笨了,你看看,这么多天了,你一点进步都没有……”
他真是对便宜老爹失望透顶。
亏得他下了那么大的决心,帮便宜老爹追妈咪,谁知道这几天过去,老慕就啥也没干成,昨天好不容易看见便宜老爹抱着麻麻回来,他兴冲冲的跑出来偷看,结果发现麻麻醉的像是一头死居居,完全人事不省,真是白瞎了他的一腔惊喜。
老慕真是逊爆了,白瞎了跟他几乎一毛一样的酷炫外表,他在幼儿园里可是有很多小姑娘主动追求的。
慕景晟看着儿子失望的眼神,不紧不慢的随手在手机上拨了许可言的号码,那边一接起来,只说了几个字,随即,发财就吃惊的看着,几秒之后那一道龙卷风般的影子又飞快的杀了回来。
许可言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手扶住餐厅的大门,一脸惊喜:“你说给我准备了经纪人和助理,在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