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辉院,江雪觅靠在贵妃榻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底下行礼问安的人。
冷笑出声:“尚仪大人好大的架子,本妃三请四请,终于把你请来了?”
正房里的陈设还是原来的样子,红木茶几上没了常摆的精致点心,只有一盘少的可怜的桔子。
这桔子她房里也有,各个都又大又饱满,一看就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上等果子。
再看江雪觅这里的,四五颗桔子,个头都很小,两颗绑一起都比不上她那里一颗的大,表皮还干巴巴的,根本不新鲜。
内务司居然敢拿这样的水果来糊弄王妃,看来江雪觅这些日子确实不好过。
云裳保持着蹲身行礼的姿势,神色平静。
江雪觅看着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心里的火直往上冒。
她现在是既有慕王的宠,又因救了太后的爱宠有功,真是什么好的都让她占全了!
江雪觅冷哼,吩咐飞雪:“去,把人叫过来。”
“是。”
很快,飞雪带着一个佝偻着背的老者回转。
那老者走到云裳身边跪下,朝上首哆哆嗦嗦的磕了几个响头:“小、小人见过王妃娘娘。”
江雪觅伸手指了指云裳:“你且看看,还认识她吗?”
老者扭头看了身边人一眼,忽的眼睛一亮:“儿媳妇!”
云裳一瞬间脸上难堪极了,低喝:“你胡说什么?!”
老者上前拉她的手:“儿媳妇,你跟江孝州跑去哪里了,怎么都不知道回来看看爹啊?”
苍老枯瘦的手一碰到她的手背,云裳头皮都炸起来了,立马站起身躲开他。
老者正是成叔,曾经因是侯爷身边的人,好歹也风光过,如今被打发到庄子上干苦力,才半年不见,四十岁的人竟老的像六十岁一样。
成叔见她不理自己,有些不高兴:“还有没有规矩了,长辈跟你说话呢你躲什么?难道江孝州平时没教你怎么孝敬公爹吗?”
云裳突然想到上辈子,江孝州带她在边关安顿好后,就偷偷回去了一趟,把他接过来跟他们住。
成叔脾气不好,还好吃懒做,当初住在家里什么都不干,却学会了当大爷,使唤她就跟使唤丫鬟似的。
若伺候的他有一点不顺心,就去找他儿子江孝州告她的黑状。
然后江孝州就跟她吵,骂她不孝顺公爹。
成叔就在旁边煽风点火,指挥江孝州对她动手,还叫嚣着:“女人就不能惯着,打!给老子狠狠打,打的她服了她就会乖乖听话了!”
江孝州就是从那时候学会对她动手的。
现在再看见这个人,云裳浑身克制不住的发抖。
“我不是你儿媳妇!你也不是我公爹!”
这辈子不是,永远都不可能是!
成叔不依不饶起来:“怎么不是?你不是跟江孝州私奔了吗?我可告诉你啊,按规矩来说,奔者为妾,你和江孝州无媒苟合,是当妻还是当妾,由我这个做公爹的做主,你最好乖乖孝敬我,不然我就让我儿子把你卖进花楼里去!”
云裳死死咬着牙,又是这句话,上辈子他就不停地的拿这种话吓唬她,逼她。
他逼她,江孝州也逼她。
可最后江孝州还是把她卖了!
江雪觅坐在上首的贵妃榻,看着面前的闹剧,心里别提有多畅快了。
慕王再宠爱她又怎样,若是知道她曾经跟别的男人有过一段,看还愿意宠着她不,定是恨不得当场处死了这个肮脏的女人才好!
云裳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想起上辈子的痛苦了,她觉得自己早就跟上辈子划清界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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