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有东西不方便说话,晏明珠连忙咀嚼两口咽进了肚子里,又看着晏华予,一脸心虚道:“我……我实在是太饿了……最近吃的这一点荤腥油水都没有,谁受得了啊!”
“所以,让你为自己的弟弟抄经素食,是委屈你了吗?”晏华予上前一步,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鸡腿,直接扔在了地上。
本来因为陈皇后,晏华予心底就有火气,晏明珠这么做,无异是直接激怒了她。
“哎,你这……”
眼看着刚吃两口的鸡腿掉在地上,晏明珠的火气也跟着蹭的一下起来了,朝她大胆地叫嚷了起来,但晏华予可没惯着她,直接让轻禾把所有吃的都拿走了,气得晏明珠差点跳脚。
“啊!你这个疯女人!”
晏明珠看着晏华予离开的方向,忍不住放声怒骂起来,她刚带人去从厨房偷拿的鸡腿、肘子全都没了,她才只吃了两口啊!
“公主,息怒,息怒!”身旁的一个姑姑连忙拉住她,劝说道:“这时候长公主正难过着呢,咱们硬碰硬没好处,要是闹到了陛下跟前,可就不好了……”
晏明珠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但心底却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这时,那姑姑左右看了看并无旁人,便又在她耳边压低声音道:“而且,我们又何必急在这一时呢,现在七皇子已落水而亡,不就相当于信王殿下离储君之位更进一步了吗?”
“对啊,我怎么忘了!”
晏明珠的眼中瞬间多了一抹兴趣,只要解决掉大哥,她哥哥晏承霖成了储君,那好处肯定少不了她这个亲妹妹的,到时候看她晏华予还怎么在她跟前威风。
…
晏华予照常去了福宁宫里,陪着皇太后说了会话,强颜欢笑地安慰了她一阵,在她服用安神调理的药睡下后,才又去了灵堂,接过了宫人手里的活,给自己弟弟烧纸钱。
不知过了多久,拂衣走进来,挥退了众人,将自己最近调查到的线索给她说了一遍。
晏华予看着火盆里不断燃烧的纸钱,没有说话,独自静默良久,直到拂衣将一切说完,大殿里便只剩下了诡异的沉默。
拂衣不敢催她,想说什么也只能止住。
晏逾苏死的时候,她觉得自己辜负了长公主,其实有想过以死谢罪,可晏华予还是留了她一条命,她便自告奋勇誓要查出杀害晏逾苏的凶手。
如此,大理寺明查,他们暗查,一点风吹草动都有可能令那下手之人慌了手脚,到那时,有些线索就再也遮掩不住。
“而且公主……”想起什么,拂衣又继续道:“长信宫的清秋姑姑说,她发现有人在查先皇后之事,不知是否会对长公主不利。”
先皇后,就是晏华予的母亲。
“都查了什么?”晏华予的思绪被拉回,抓起一把纸钱又放进了火盆里。
“先皇后与安太子,应是牵扯到了长公主的身世。”
听到这话,晏华予指尖捏紧,眸光瞬间就冷了,“查,让他们查!”
这件事不论查出什么,都已经撼动不了她长公主的地位了,而且她比任何人都要相信自己的母亲。
眼角的泪控制不住地落下,她别过头去,紧紧闭上了眼睛,克制地隐忍着,有些痛恨自己这一时的脆弱。
…
景明七年四月三十日,景明帝嫡次子晏逾苏葬入皇陵,获追封为太子,谥号怀冲。
这意为幼少短折的二字,可能是一个父亲对儿子最后的爱。
陵墓的石门缓缓合上,晏华予站在陵墓的门前,久久不愿离去。
最终,母亲和弟弟都葬在了这里,从没有见过母亲的苏苏,终于可以去看看母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