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大声扯了一嗓子,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追她们的几个男人刚想要冲过来,却也不得不跟着停下脚步,一时间进退不得,既怕长公主管了这闲事,又怕长公主不管而因此错过了抓她们的机会。
“有冤去报官啊,这可不是衙门,惊扰了长公主你们担待得起吗?”一旁的茯苓站出来呵斥道。
那姑娘张了张嘴,突然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早就听闻昭和长公主蛮横,没想到竟然是真的,看她的侍女就可见一斑。
“茯苓,住嘴。”
轻禾突然呵斥了一句,落在那姑娘眼中,又重新让她看到了希望,大着胆子道:“我们并非有意惊扰长公主,而是有伙歹人一直对我们穷追不舍,我们被逼无奈才会如此,听闻长公主宅心仁厚,向来看不惯这等宵小之辈,为非作歹之事,才特意来求助长公主,救我等一命。”
她吐字清晰,掷地有声,随着最后一句话落下,也跟着低下了头去。
此刻,周围除了街边路人的窃窃私语声便再无其他声音,一秒,两秒,三秒过去,马车里的昭和长公主始终没有出声。
看了眼还在一旁虎视眈眈的几个男人,她打算再说些什么,可就在这时,车内忽然传出一道声音:“轻禾,既生于皇家,受万民供养,自是要为百姓求一份安宁,如今她们胆敢跪在这儿,说不定确是被逼无奈,那便将追她们的几人带过来,辩上一辩,看看究竟谁对谁错。”
“是。”轻禾领命,刚准备上前,却忽然发现那几个男人不知何时转头,此刻已经跑远了。
“公主,他们……跑了。”
“多谢长公主,长公主真是爱民如子!”
“怪不得百姓人人都说长公主心地善良,看来果真是名不虚传!”
嗯……别的本事没有,睁眼说瞎话倒是有一套。
那两个姑娘还跪在马车前,晏华予挑开车帘的缝隙再次看过去,发现其中一个姑娘身上穿着太学的学子服,是蓝白色的春衫样式,想来,是今年太学刚招的女学子。
与东序书院这种士族学院不同,太学不看出身门第,广纳天下贤才,所有能进入太学的学子,有极大部分都是来自各地乡试的举人。
只不过其中是以男子举多,女学子屈指可数。
而另一个一直磕头,嘴里说着谢恩的姑娘,她看上去倒是更活泼些,身上穿着缎料做成的寻常衣裳,头上扎着少女的发髻,别了一两串花辫子,戴了简单的珠玉首饰,整个人透着几分市井气,圆滑又机敏。
“你们二人叫什么名字?”她在车里问。
“草民……”那话多的姑娘犹豫了下,似是在想着怎么回答,随即道出三个字:“殷小越。”
“草民,宋溪月。”那女学子也恭敬回道。
宋溪月,这名字有些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