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钟,席迟徽邀请的贵客登门了。
一位是住在12号院的郑太太,一位是住在5号院的林太太。
郑太太的丈夫在欧洲投资了一所私人医院,并且控股国内知名的连锁整形机构,是业内赫赫有名的风云人物,郑太太在国内三甲的医院任职护士长,儿子是医科大学的高材生,主修心脑血管,一家子体面的高知分子。
席迟徽接触医学界人士不多,除了抢救黎珍的副院长和301医院姓李的外科主任,便只有郑太太夫妇了。
虽然认识的人脉少,皆是分量级。
普通人挂不到号的那种大腕儿。
林太太是全职主妇,丈夫是投行界排名前五的精英,金融领域的大牛,年薪过亿,一对双胞胎女儿学美术雕塑和大提琴,在国外的艺校攻读硕士学位,算是新西式的书香门第。
郑太太正在撮合自己的儿子和林太太的长女结亲。
进展蛮顺利的,不出意外,年底会订婚了。
席迟徽亲自招待她们入座,又吩咐保姆,“请太太下楼。”
“席董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您竟然娶夫人了。”郑太太环顾这幢宅子,女人的痕迹极少,因为刚同居,循序渐进慢慢渗入彼此的世界。
“暂时是未婚妻,今年肯定要结婚的。”
“提前恭喜席董了——”林太太越过席迟徽头顶,望向楼梯。
沈汐穿着一条端庄简约的束腰白裙,也看着她们。
郑太太和林太太立刻从沙发上起来,“席太太名不虚传呢,真是水灵漂亮。”
“小汐。”席迟徽朝她伸出手。
沈汐平时打交道的不是演员就是贵妇,要么有名,要么有钱,她也摸索出一套社交流程了,但碧玺公馆的太太们是真正有涵养和学识的,不聊美容珠宝、男模八卦,聊艺术,聊社会新闻,聊丈夫的工作,她怕闹笑话。
一直怯生生地站在席迟徽身后。
“怎么了。”他噙着笑意,逗她,也宠她,“这么认生?”
她摇头,伏在席迟徽耳边,他听完,笑意更浓了,对郑太太和林太太说,“抱歉,太太有自知之明,不敢多讲话——”
沈汐大惊失色,扑上去捂住他的嘴。
席迟徽的笑从眼底流泻出来,发音含含糊糊,闷在她手心,“我喘不了气了。”
她这才撒手。
林太太和郑太太果然和一般的富太太不一样,不玩麻将,下围棋。
郑太太是围棋业余六段,沈汐和林太太是新手,勉强的入门级,席迟徽突击恶补了围棋的下法,沈汐一耳朵听,一耳朵丢,拿起棋子时,已经一团浆糊了。
郑太太一边观察棋局一边询问席迟徽,“席董围棋是专业几段?”
“曾经是八段,后来不参加定段比赛了,取消了段位。”
沈汐好奇,“八段厉害吗?”
“围棋冠军是九段,您说厉不厉害?”郑太太赞叹。
席迟徽挨近她,“哪天公司破产了,我当围棋老师养你。”
客厅的座机这时响了,席迟徽起身,确认了号码,转接到书房。
“你们玩,我先失陪。”
脚步声在楼梯处渐渐远去,沈汐心乱如麻,手一抖,棋子落错了位置,黑子被郑太太的白子吃个精光。
郑太太打趣,“您是变着法儿的输我呢?”
林太太大笑,“席太太是主人嘛,咱们是客人,她哪好意思赢啊!”
沈汐全神贯注听书房的动静,席迟徽虚掩了门,他音量低缓,听不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