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郁郁寡欢。
原来是后院的火苗烧成火海了,房顶子都烧秃了。
女人有直觉,男人也有。
席璟总觉得这姑娘酝酿什么大招。
纪席兰气急败坏,“姚文姬,你不要东拉西扯的,我骂你,和你下药是一码事吗?你明明是心虚!”
“你砸了我的梳妆台,所有瓶瓶罐罐摔在地上,我服用的维生素和延章的降压药相似,药掺和在一起,我分不清哪个是维生素,哪个是他的药,我只好把洒在降压药瓶子周围的药片重新拾进去,打算第二天买了药替换,没想到延章解雇了朱医生,聘请了新的医生,我到处打听朱医生的住址,药是他配的。再然后,延章高血压复发。”
席璟按摩着眉心,三个女人一台戏。
幸好席家只有两个女人。
席延章的岁数大了,体力不支,不然再娶一个,他绝不回家了。
国外的外交局势有一阵非常胶着,他倒也应对自如,唯独女人,好相处的,他没运气遇到,脾气差的,他没精力应付。
“姚姨,父亲依赖您,您照顾他要细心。”席靳深笑得温和,只是笑浮于表面,似有若无的笑里藏刀,落在姚文姬眼中,不禁心惊肉跳。
“吃错了药,可以补救,聪明用错了地方,害人害己,您认为呢?”
四目相视,姚文姬瞳孔隐隐颤动,她努力平复自己声音的波动,“老三,我牢记你的提醒。”
席靳深抄起那份司法鉴定报告,缓缓站起,“既然真相大白,我和大哥二哥也安心了。”
“我看看报告。”席延章伸手。
席靳深仍旧没有递给他,“鉴定结果是床头柜和药瓶的瓶盖有第四人的指纹,姚姨的指纹。”
“老三。”席延章眯起眼,审视着档案袋,“是空的吧?”
提取指纹的条件比较严谨,芳姐一早一晚清洁擦拭家具,指纹根本不完整了,老三是提取不了的。
“您需要的是结果,谁蓄谋害你,企图是什么,至于过程不重要。”席靳深当面撕碎了档案袋,一下一下的刺啦声,在偌大而寂静的客厅回响,完全碎成粉末。
他攒了一团,丢进垃圾桶,迈步去洗手间。
席延章坐了片刻,也上楼,姚文姬“情真意切”唤了一声延章,他脚步稍顿,没有回应她,“席璟,跟我来书房。”
疑心已起。
沈汐帮芳姐收拾完垃圾袋和茶几,也回避了。
姚文姬注视着席靳深回客房的背影,“老三猜到是我干的了。”
“他没有实质证据,诈您而已。”席迟徽系好领带,“您不坦白,他没辙。”
“不。”姚文姬有预感,席靳深在名利场不是白混的,他有的是办法洗清纪席兰的嫌疑,不会任由三房背黑锅。
“你没发现老三不对劲吗?”她形容不出具体是什么,不对劲却越来越明显。
翁琼难产离世,翁家曾经落魄过几年,后来在华尔街打了一场翻身仗,成为赫赫有名的华侨富豪,资产是席家的一倍,得知席璟没有继承家业,照样心存不满。
不仅仅是钱的问题,是体面,是地位,长子必须有长子的权利,否则是藐视翁家。
席靳深同样有资格分割席氏集团的股份,如今全部被二房收入囊中,他岂会甘心。
外界又如何揣测呢?
三房失宠了,甚至席靳深不是席家血脉。
他不在乎家产,起码在乎面子,席延章苛待长房和三房,把二房捧得高高的,不免太偏心了。
“你抓住席延章的把柄了?”姚文姬疑惑。
席迟徽垂下眼睑,敛去一切波澜,再抬头,恢复了从容镇定,“父亲运筹帷幄,没有任何把柄。”
司机这时在庭院鸣笛,他从沙发上起来,走到落地窗,示意了一下,旋即绕过空无一人的中堂,直奔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