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凯在长宁区出任务,副手在岗,下属带着席迟徽进入接见室,副手很快也过来。
副手没想到席迟徽来这招,杀个出其不意,赵凯在老宅探他的口风,他明显不打算露面,因此接见室完全没部署,临时部署又来不及,他们有心监听,搜集证据,计划全泡汤了。
最关键赵凯已经允许接见,再反悔,纯属儿戏了。凭席迟徽的精明警惕,肯定一眼识破赵凯在布局,日后更抓不住他的马脚了。
副手命令下属将冯志奎押到接见室。
隔着一扇窗口,席迟徽落座,冯志奎也坐下。
由于暂未提起公诉,冯志奎依然是拘押调查,没有戴手铐脚镣,谈话过程警员不在场,在小门后面巡视。
席迟徽气定神闲审视他,“你要翻供?”
“赵凯告诉我,你不肯来。”冯志奎咬咬牙,“我怀疑你坑我,不管我了。”
“你怀疑对了。”席迟徽连做戏也懒得做,“我大费周章捞一个废物,不是浪费时间吗?”
冯志奎面色煞气腾腾的。
他干这行,脑袋卡在裤腰带上,朝不保夕。
发达,落魄,生死存亡,稍有不慎,天堂坠到地狱。
他早有心理准备。
可是不甘心。
不甘心在席迟徽的手里翻船,沦为他的垫脚石。
“你既然言而无信,我为什么不翻供呢?我当然要翻,而且我现在就翻!”
冯志奎扭头,正想喊巡逻的警员,席迟徽抬起手,食指和中指捏着一张相片,漫不经心转动着。
“你——”冯志奎大惊失色。
“老冯,你的情妇五年前在泰国诞下一个女儿,怎么不向我报喜呢?我起码会封一个大红包给你。”
“席迟徽。。。”冯志奎面如灰土,整个人虚瘫在椅子上。
男人欣赏着照片中的母女,“女儿是父亲的命根子,老冯,我其实很羡慕你。我一没有妹妹,二没有女儿,也许未来会有,最好像你的女儿一样可爱。”
冯志奎死死攥拳,瞳孔血红。
“你放心,我不屑于对女人和孩子下手,但她们的下场是穷困潦倒还是荣华富贵,取决于你的选择了。”
席迟徽面带微笑看向他。
良久,冯志奎手发抖,“我从没曝光过她们母女,我和黄彪是亲戚,他也不知情。你对我的家眷了如指掌,我为你效力那天,包括黄彪投奔你,你根本没有信任过我们,你把我们当成狗,拴着绳索,狗老实,你喂饱,一旦狗生二心了,你勒脖子。”
冯志奎没有如此畏惧过一个人。
席迟徽的城府手段有多么腹黑狡诈,他是了解的。
他以为仅仅是对仇敌,对异己,原来对自己人,席迟徽同样不曾松懈过。
所谓的亲信,得力下属,统统玩弄于股掌之上。
席迟徽掐着他们的软肋,不声不响掐了四五年,只待这一天。
“你真沉得住气。”冯志奎眼球红到炸裂,“我和黄彪这些年对你也算忠心耿耿,你防备外人,竟然也防备我们?”
“事实证明,防备是正确的。”席迟徽笑容淡去,“你不是要拖我下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