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到篷包那里了,豆芽仔小声对我说:“峰子你说这人晚上不会冻死吧?”
“冻死就冻死,回去睡你的觉,其他事儿少管。”我推了豆芽仔一把。
不知是敌是友,生人不能乱救,何况是在这大沙漠里,要不晚上睡着被人捅死了都没人知道,我晚上睡一小时醒一小时,杀羊刀随身放着,就这么挨到了天亮。
等天亮了我在跑过去看,那人还趴在地上,和昨晚的姿势一样,没动。
“喂,醒醒,喂!”豆芽仔踢了这人一脚。
“没反应啊,不会真搁外头冻死了吧。”
豆芽仔话音刚落,我看到他上半身突然动了动。
这人下半身盖了厚厚一层沙子,昨晚上我还担心这人摸过来夜袭,等我和豆芽仔把人拖出来才发现一件事。
小萱看了眼差点吐出来,怪不得这人一直趴着不动,他是动不了。
这男的右小腿受了伤,粗看之下看不出来什么伤口,他腿上的血迹干成了黑红色,上面沾着大量沙子,伤口上面一层沙子就像芝麻烧饼上的芝麻,密密麻麻的黏在他小腿上,冷一眼看到只觉得头皮发麻。
“你腿怎么回事?”我皱眉问道。
这人摇摇头,虚弱的开口说:“踩到蚂蚁窝里了。”
“踩到了蚂蚁窝?”
“你说的是沙漠里住着行军蚁的那种土包?”
他点点头,说我没有绷带,就用火折子烫自己腿止了血,你做件好事,救救我吧。
我心想:“怪不得看着一片黑,原来是自己烫的,是个狠人。”
我又冷不丁的开口问道:“北派的南派的?”
“怎么?不说话?”
“这里是大沙漠,没外人,我也就不拐弯抹角直说了,我知道你不是旅游迷路了,你是下坑被人搭背了吧?(搭背:被人从背后下了黑手)”
见他还是闭着眼睛不开口,我接着说:“我们救你不为别的,只想从你口知道点有用消息,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
听了我这句话,他睁开了眼睛。
“你想知道什么?”
见他终于肯开口了,我深呼吸一口问:“你们几个人?哪个团队的,认。。。。。认不认识王显生?”
豆芽仔和小萱也紧张的看着这一切。
“先给我点水。”
豆芽忙拧开瓶盖,递给了他半瓶水。
他喝了几大口水缓了缓,这才开口说:“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同行,碰到你们是我老马命不该绝,你们是王显生什么人?”
“真是把头!”
“你们是不是一道来的!都是来摸黑水城的!”消息得到了确认,豆芽仔有些激动。
因为这人底细不明,我说芽仔你别乱,先听听他怎么讲。
接下来这人断断续续的讲了一个多小时,我不能确定他说的话里有几分是真。
这人叫马德明,河北涞水人洛平村人,他自称跟着四代九清水混。
刚听到“九清水”这个名我着实吃了一惊,这个马德明我不认识,但要说九清水的名号,混北派的很多人都听过,连我这个小年轻都不例外,我以前听二哥说过九清水。
在古代盗墓这活没有女人干,还有些地区甚至认为不能带女人下墓,谓之不吉利,所以以前大明鼎鼎的盗墓贼全都是男人。
但这种情况在晚清民国时发生了变化,那时候地主家富死,穷人家穷死,穷人经历连年的战乱饥荒,家无男丁的不在少数,守寡养家的女人自然也很多。
九清水是我们行里人称呼的一个外号,一代九清水就是四代九清水的太奶奶,有人说这女的叫王连秋,也有说叫王秋,叫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发家史,我就叫她王秋了。
王秋这女的生活在晚清民国时期,她丈夫生病饿死了,给她留下一儿一女,王秋为了养活孩子什么活都愿意干,据说还陪二流子们睡觉挣钱,后来王秋攒了一点钱,她用这点钱拜师学艺学会了做玫瑰胭脂。
为了养育一儿一女,她就在北|京慕贞女门口摆摊卖玫瑰胭脂,慕贞女那时是最早的教会女之一,现在改了名叫一二五学,位于东城区后沟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