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试放榜后,盛京的热闹就没停歇。
榜上有名的三百名考生,称为贡士。
殿试那日,天色泛起些许鱼肚白,宫门外,贡士们已齐聚。
甬道两侧,金吾卫肃穆而立。
内阁、翰林院、詹事府、光禄寺、鸿胪寺一直为此事奔波。
沈雉着袍服冠靴,低垂眼帘,随众贡生,跟在领路的公公身后,朝大殿而去。
姬誊早已等候多时。这次试题由内阁拟定,再由他钦定。
“倒是难得,这次监视,你谢珣竟愿意过来。”
谢珣兀自一笑:“大祁人才济济,臣自当为官家拔擢贤能……”
他刚开了个口。就被姬誊打断。
“行了,又没赶你走,倒不必说这些话糊弄我。”
闻言,袁少卿在一旁笑。
“收收。”太傅同他祖父袁老太尉是至交,这会儿拿起长辈身份打趣
“你和谢家小娘子定了婚约,再如何,也要喊他谢珣一声阿兄的。也不怕将人得罪了。”
少年登时红了脸。
这会儿,崔柏入殿,姬誊的视线朝后而去,没看见崔韫,神色微微一拧。
“维桢说要避嫌。”崔柏解释。
一身龙袍的姬誊:???
这还了得,他倏然起身。
“避朕?”
见他误会,崔柏忙道:“非也。”
“是考生沈雉。”
一听不是他,姬誊这才沉稳坐下。他对沈雉倒有印象,上回做的文章不错,直抨击要害,很有一番见解。
姬誊端起一盏茶:“朕倒不知,他和这次考生会有牵扯。”
他侧头去问:“沈雉又是哪里人。”
“回官家,是丰州人氏。”
姬誊一顿,帝王语气紧跟着淡了下来。
“原来,是让他不辞辛苦,也要舟车劳顿前往的至交好友。”
颇酸。
也没见崔韫对他如此啊!
那沈雉又何德何能?
“倒不是。”
崔柏见他如此,好笑:“我们维桢啊,今儿实则是不得闲,得陪那沈家娘子去道观求签。”
“往前去丰州,也是为了私念。”
于是,在沈雉入内,摊开卷子时,能察觉出落在身上数十道打量的视线,尤其,龙椅上的帝王最甚。
他稳稳心神,见自个儿穿戴整齐,只好先将杂念抛去。
考试是极累的,考生自带干粮。无人提及如厕,从早坐到夜幕降临,一言一行,都有人盯着。
沈雉酣畅淋漓的收笔,交卷后正要退下,却被帝王喊住。
姬誊很是随和的表示:“你有个好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