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千喻啐了一口。
“不亏是表姐妹,欠收拾的在一窝。沈婳又不是你们的祖宗,凭什么让你们?”
她挡了葛娘子的路,抬手朝着她的心口处力道极重的点了点。
“她先前离开丰州,周芝芝这狗东西,就有言,沈婳不知羞耻,跟着男人就跑,如今她回来了,我可不信。外头什么被贵人所弃的话,她嘴里没沾半句!”
“你们这种小门小户,买一根簪子都要攒钱,沈婳抬抬手,就将整间铺子盘下来,故,便早就对她心生不满。”
“还什么家世清流,有才情。无非是附庸风雅自诩清高,我看能和街头的市井妇人比上一比。”
“周芝芝不是好东西,你又能是什么好货色!”
这些话,郑千喻早就想一吐为快。
葛娘子一退在退,险些跌倒。
沈婳却是笑了,眼底的笑意却极淡。
她玩味的看着眼前的小白莲。
“周芝芝,捡来的破烂,用着可还欢喜?”
女娘语气怜悯。
“瞧你这一身罗裙,洗的都快发白了。日子怕是艰难,也是,何母刻薄毒辣,唯利是图,不过是个秀才娘却整日端着官老爷母亲的身份,斜着眼看人,你在她手下,如何不被蹉跎?”
她轻嗤一声。
“还在闺中时就没做过粗活。如今嫁了人,却是一手的茧。”
“你休要挑拨离间。”
周芝芝头皮都要被扯下来。
她眼泪委屈的往下砸,睫毛微微颤动,任谁瞧了不心生怜惜。
她又想起昨日婆母同何储私下所言。
——要知道沈婳那贱蹄子能有如今造化,阿娘我如何会断了你们的婚事?不然,那绣坊就是你的了。
——回回想起这个,阿娘就心肝疼。你那媳妇,自有了身孕后,就实在不像话。一数落就哭,好似能把她生吞吃了。
何储回房后,夜里不冷不淡,也没再抱她。
他应当也悔了。
周芝芝警惕不已。
葛娘子忍无可忍。
“沈婳,汪续就在来的路上,你蛮横霸道,我不能拿你如何,可他定然会为我做主!”
女娘似笑非笑。
“汪续和你定亲了?”
葛娘子只当吓到她了:“快了,汪夫人极喜爱我。”
“他是知府嫡子,前途不可限量,你若一意孤行,得罪的可是汪家!”
正说着,她眼儿一亮。
郑千喻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当下面色一变。连忙凑到沈婳耳旁。
“完了完了,汪续真来了!上回你的事是汪知府清正廉明,自不能得罪了去。”
“汪家是出了名的护短,我们这会儿跑也是来得及的。”
“汪公子。您怎么才来。”葛娘子小跑过去。
汪续见她委屈的模样,拧了拧眉:“这是怎么了?”
“有人欺负我。汪公子也知,我平素从不与人争执。”
“好在你来了,我也就安心了,若不然真不知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