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陷入沉寂。
韦盈盈走了,影五吃饱喝足在小榻处睡的正香。
这会儿已经三更天了!
沈婳瞪着眼,翻来覆去如何也睡不着。
她抿着唇,披了件厚重的外衫,屋内烧着炭盆,女娘下榻。
月色皎皎,透过窗格,徒留一地清霜。沈婳挎着脸,丧丧的缓步走过去,刚支起一个缝儿,就听到窗外的动静。
下一瞬,窗格大开,谢珣跳入内。
他身上还携带着寒气。
沈婳一改恹恹,当即抬起头来,漂亮的五官努力的在保持心下的喜悦。她高贵冷艳又将拿捏的姿态掌握的死死的:“谢世子怎么来了?”
女娘慢条斯理:“我寻思着好歹与你不熟,以至于那会儿驿站门口处倒显得是我失礼了。”
听着她那阴阳怪气,谢珣忽而有些感概。他弯了弯唇瓣。
“是我的错,当时怔了神。”
其实也不怪他,那会儿在沈婳身上看见了沈淳氏的簪子。心底如何不会掀起巨浪?
……漾漾见过尤姨?
那是不是……
他到底怕沈婳知道那些难以启齿,就连他都没法接受的腌臜内情。
当时回过神来,又见沈婳绕着他转的圈都异常严谨的圆,这才没绷住笑了。
“阿兄带你出去转转。”
沈婳趾高气扬。
谢珣含笑。
“你若真不想走,在这里说话也是成的。”
他转身取出火折子将屋内蜡烛点燃。
灯火通明,彻底驱走黑暗。
沈婳瞪大眼:“影五还在,你就不怕被听了去。”
她说完又觉得不对劲,换成往前,但凡有风吹草动,影五就醒了。可眼下……睡的可真死。
谢珣温和解惑:“她夜里去厨房偷的鸡腿,我下了足量的蒙汗药。”
不会有大碍,却保证一夜到天亮。
至于隔壁的崔韫早被官家叫去问话了。
沈婳:……
所以,晚上吃鸡也许不会大吉大利,是昏迷。
屋内陷入安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沈婳听到谢珣的嗓音又轻又慢。
“宣家喜宴那日,无意见听姬霍提起你去了,我这才动身前往。”
那次,他不是专门去接辅国公夫人和谢宜宁,他是专门去见沈婳的。
他指尖蹭了蹭女娘的脸,眉目柔和。
“阿兄这回,大抵是没来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