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此同时,消息也递到了主院。
崔太夫人闭眼假寐,身边伺候的婢女为她捶腿揉肩。
“她们都不在?”
“回太夫人,都出门了。”
崔太夫人一头白发,在白发人送黑发人后,变得异常沉稳。不疾不徐的吩咐奴婢:“给我沏壶茶来,就用韫哥儿前些时日送来的茶叶。”
“太夫人不去瞧瞧?虽是奴才,可到底是果郡王府的人。”
崔太夫人浑不在意:“绒姐儿不过是六岁孩童,果郡王府也好意思同她一个不知事的小女娘计较?”
她逗了会儿鹦鹉。
“悄悄让人去宣府递个信。”
“有些事大人不好做,由绒姐儿出面我看也行。”
“她明面上打的是奶娘,又何曾不是果郡王府的脸。不急,喝了茶再去,这茶得慢慢煮,慢慢品。”
说到这里,崔太夫人不免叹了口气。
“宣沉那孩子同柏哥儿韫哥儿同气连枝,逢年过节对我的礼数哪次缺了?”
“只是命不好。”
“当年一道圣旨,将他好好的姻缘给拆散了。不得不娶了果郡王之女。虽说不好同死人计较,可当年官家圣旨里将她夸的天花乱坠。却是个不敬婆母目无尊长之人。”
可又得如何。
官家闭着眼说这是最好的姻缘,它就是最好的姻缘。
宣沉成了任人摆布的活死人。那几年哪有人样?
眼下,总算兜兜转转同温以苒再续前缘,那股精神劲儿才算回来了。
在宣沉成婚前,果郡王亲自前来,以果郡王妃思念亡女和亡女留下的小女娘为由,强势带走宣窈。
宣沉无法,派了亲信一同护送,可不过数日,尽数被退了回来。
他不放心亲自登门,却连宣窈的面都没见着,吃了一日的冷板凳。
照着规矩,宣窈得在成亲那日给温以苒磕头喊娘算是认亲。
果郡王府所为,已然再明确不过。他们不认温以苒这个新妇。也不让宣窈认这个继母。
损人阴招。
也不嫌丢脸。
她冷笑:“果郡王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当年就因为他女儿看上了宣沉,闹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谁不知他是爀帝信任的忠臣。
一番算下来,从头到尾宣家温家都是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