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婳:“我还当你三岁。”
“什么事就只知道告状,你能不能有点六岁小女娘的样子。”
崔绒想反驳,可却气的挑不出错来。
除夕一早,阿娘带着她去阿爹牌位前磕头。
那日,阿娘打扮的很漂亮,穿着那一身湖蓝色锦裙,说也就穿过一次,还是同阿爹定亲时穿的。
阿娘依旧温柔。
——夫君,绒姐儿又年长一岁了,她性子被我养的娇了些,但说到底,也不是胡作非为的小女娘。
崔绒死死抿着唇。
“你六岁难道很懂事吗?”
沈婳毫无心理负担:“不错。”
总不能处处被沈婳比下去,崔绒心烦意乱间,费劲的爬上石凳,在沈婳边上坐下。
她挑着引以为傲的事儿讲。
“我昨儿在路上捡了只快要死的小狗,见它可怜,送去倪康叔叔那里。把它给治好了。你救过狗命吗。”
倚翠沉默。
这世上,只有她最清楚沈婳的过往。
当年,郑三娘子不知哪儿抱了一只鸡。年幼的同情心泛滥抹着眼泪,对娘子哭诉。
“它好惨,不知是哪个恶毒的人敲断了它的腿。你把帕子给我,我们给它包扎吧。”
娘子见状嫌弃的用帕子捂住嘴。连连后退,仿若撞见了瘟疫。
“你脏不脏啊!”
“离我远些,我这帕子是雪蚕吐丝制的丝绸,天山上的雪蚕你知道多难养吗!可不是市面上的寻常蚕能比的。上头的玉兰样式绣花是苏绣里头的双面绣。光是绣这么一小块,就耗时一月。知道这一块多贵重吗?”
郑三娘子愣是说不出一个小气。
沈婳也一直都是这个死脾气。
“可不包扎,它万一就没命了,而你只是少了一块帕子啊!”
“郑千喻你比我年长吧?我要是你早就送去医馆了,而不是浅薄又自以为是的以为不上药过家家般包扎就能治了。”
“当然,医馆想来也会把你轰出来,成熟点,你七岁了,不要说这种话出来丢人现眼。”
郑千喻被她说的不知所措。
许是看她过于可怜,沈婳难得的提了个意见。
“腿都断了,活着也是遭罪,若你实在不知怎么处理,不若交给我府上的厨子,他手艺最好,做出来的板栗烧鸡可好吃了。”
郑三娘子听后,当场指着沈婳说她恶毒缺德。
沈婳也不气,人小鬼大的站在那边:“两只鸡腿都给你。”
郑三娘子咽了咽口水:“……成交。”